“没有想起嫣儿吗?”晓凤的眼睛里有几分落寞,落寞深处又带着不甘和期待。
何秉谦摇摇头,却好奇地问:“嫣儿?你也知道嫣儿?你以前认识我?”
“嫣儿是你发烧那晚,烧得糊涂的时候说出来的名字。”晓凤笑了,笑容里满是苦涩:“认识你?哪个你?你说的是张大宝还是何秉谦?”
何秉谦没有说话。
“我说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只是从张大宝开始认识你,你相信吗?”晓凤继续追问。
何秉谦还是没有说话,却感觉到气氛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白天,白天和你去菜市场的时候……我好像恍惚过,想起了嫣儿……”何秉谦的脸烫得厉害,不知道是因为上头还是因为紧张。
晓凤眼里的落寞又多了几分。片刻,她却双手把何秉谦的脸掰了过来面对着她:“那刚才呢?现在呢?”
何秉谦感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离晓凤那么近过,晓凤期待的眼神像钉子一样死死地扎进他的心脏,气息却温柔地扑打着他的脸。这是一种带着痛的甜蜜。
“没有,没有,没有想起嫣儿。”何秉谦说话的时候,语气有点结巴。
晓凤猛地一拉何秉谦的领口,柔软的唇瓣瞬间贴了上去。
何秉谦感觉到天旋地转,心脏的狂跳带来疯狂的窒息。他没有闭眼,眼神正好可以看到晓凤清澈的瞳孔。
“那现在呢。现在你的脑海里想的是谁?”还没等何秉谦反应过来,晓凤略带沙哑的女声和温柔的气息又扑面而来。
何秉谦的脑海一片空白,双手寻找着支撑点却落在了晓凤的腰肢,隔着丝滑的衣服他能真切地感觉到晓凤柔软的肌肤和炙热的体温。
“你。”何秉谦斩钉截铁地说,随即闭上眼睛,手臂牢牢地锁住晓凤的身体,另一只手却触碰着晓凤滚烫的耳垂。他们相互在黑暗中触碰着湿润而醉人的柔软,气息在寂静的房间中交织。何秉谦贪婪地索取着,感受着怀中晓凤温柔而羞涩的回应。
“你……是谁……”热吻之中,晓凤呢喃着说。何秉谦心里一惊,一只手从晓凤身上松开,却不小心把身边的吉他推倒。
吉他重重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琴弦不停地颤抖着发出极不和谐的声音。
晓凤猛地推开了何秉谦。
何秉谦赶紧把地上的吉他拿起来,手掌贴在琴弦上,声音戛然而止。
晓凤却双手抱腿坐在飘窗前,不敢抬头再看何秉谦。
“吉他放哪?”何秉谦稳了稳心绪,往晓凤身边走了几步。
“你随便放。”晓凤抬起头,用衣袖轻轻擦了一下眼角。何秉谦可以清楚地看到晓凤眼角的泪花。
他刚想问,晓凤却挤出了一丝微笑:“太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何秉谦微微点了点头,把吉他放在墙角。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他恨不得砸了那把破木吉他。
夜已深。迷失的人依然需要独自面对寂寞。那天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何秉谦硬是睡不着。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破酒,破琴。他沮丧地用力地把被子踢在地上。然后起身拉开窗帘。
天空泛着灰白的晨光,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他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脑海里却全是晓凤的脸和晓凤那个温柔而痴缠的吻。
想点别的。他苦恼地低头拉扯着自己的头发。
梦想、爱情、欲望。他想起了昨晚餐桌上的这个话题。而现在,他忘了梦想,没有欲望,期待爱情。
期待?期待的是晓凤?那嫣儿呢?
何秉谦猛地抬起头,低落至极。自己本质上还是个人渣啊。不对,要弄清楚自己的过往,才能清晰地面对未来。
他忽然变得坚定无比,他要去面对过去。
他换好衣服,然后出了门。冬日的清晨寒风刺骨。何秉谦不停地搓手哈气,然后往路口的小面馆走去。
起得太早了,面馆里还没有其他客人。老板热情地跟何秉谦打了招呼,在屋里下面条的时候却不停地转头打量着他。
“咋了?”何秉谦好奇着问。
老板却笑着摇了摇手,何秉谦隐约地感到这笑里带着轻蔑。
莫名其妙。何秉谦心里嘀咕着,然后扭过头去看着大马路。
车来的方向,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远处缓缓地停下。
“面好嘞。”老板从屋里把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何秉谦面前。何秉谦付了钱,一边吃着面,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那辆小轿车。
胡乱扒拉了几口,何秉谦用衣袖擦了一把嘴巴,然后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再起身快步地往小轿车那边小跑过去。
到了车旁,他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却发现唐泽铭正就着矿泉水啃着面包。
何秉谦一边缩着脖子一边把车门关上,好奇地看着唐泽铭问:“怎么那么巧?你怎么来得那么早?”
“就是巧呗,昨晚没睡好,想着来看看你。”唐泽铭一边吃一边回答。
“我昨晚也没睡好。”何秉谦的语气里还是充满了沮丧。
“怎么了?”唐泽铭漫不经心地问。
“和晓凤亲了个嘴。”何秉谦小声嘀咕。
刚在喝水的唐泽铭一听,毫无意外地被水呛到了。他一边咳嗽一边在车里扒拉着纸巾,处理完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咳嗽着,却发现何秉谦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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