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后面是一大片果园,有几个农民模样的工人在修剪着枝叶。而果树环绕着的,在一排排整齐的羊舍前面,有一栋三层的小楼。
何秉谦把车停好,然后往小楼走去。
“找谁?”一个坐在树上修剪枝叶的上了年纪的老伯叫住了他。何秉谦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老伯,只见他戴着草帽,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军绿色外套,裤子卷起来到小腿,发福的身材吊在树上看上去无比滑稽。
何秉谦和老伯的眼神直视,认真地看着他的脸。老伯却毫不介意,笑容可掬地看着他。老伯的脸脏兮兮的,还有大小不一的伤痕,沧桑得让何秉谦不敢细看。
“找大松,你认识吗?”何秉谦回应道。
老伯笑着摇头。
“那找你们管事儿的。”何秉谦继续说。
“找我们老板?”老伯依然笑着,提着一把镰刀跳下果树。
何秉谦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老伯挥了挥手,走在何秉谦前面,把何秉谦带进了三层小楼。
一直上到顶层,老伯带着他进入了一个办公室。办公室里面是一张硕大无比的茶桌,一个年轻人正坐在茶桌上泡茶。
那年轻人和老伯对视了一眼,然后老伯笑着对何秉谦说:“这个就是我们管事的。”
何秉谦看了一眼年轻人,又看了看老伯,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有掩盖不住的失望。
“你过来找人?”年轻人一边泡茶一边问道。
“嗯,叫大松。和这个老伯年纪应该差不多。”何秉谦搬了张凳子坐下,指了指旁边的老伯:“他在野山村旁边那个便利店点过外卖。”
“你一个人来的?”年轻人给何秉谦倒了一杯茶,然后推到他面前。
何秉谦点了点头。
“找他干嘛?”年轻人继续问。
何秉谦疑惑地看了年轻人一眼,然后拖长声音问道:“你认识他?”
年轻人看了何秉谦身后的老伯一眼,老伯却转过身拿起剪刀修剪门口的富贵竹。
“没有,问一下,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聊聊天。”年轻人语气平静,缓缓地又倒了一泡茶。
“解开我的心结。他希望我解开心结。”何秉谦上下打量着门口的那个老人,老人弓着腰正认真地修剪着枝叶。在何秉谦看来,这个背影越来越像大松,但是却比大松消瘦许多。
“那你解开了吗。”那个老伯没有转身,幽幽地问道。
“还没有。”何秉谦伸了个懒腰,然后回答道:“所以我来了这里呀。”
“你来这里干嘛。”年轻人笑了:“这里是个农场,我们卖水果,卖黑山羊,但是不帮忙找人啊。”
何秉谦一时语塞,只能沉默地看着袅袅升起的茶雾。
“要不要去看看?”年轻人问:“我们这里主要就是养羊,宰羊。”
何秉谦摇了摇头,锲而不舍地问道:“大松在这里吗?”
年轻人的表情有些不耐烦,却没有回答。
“去看看吧。”老伯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身的,他拍了拍何秉谦的肩膀,把剪刀放在茶桌上。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年轻人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老伯和何秉谦两人。何秉谦站起来认真地看着老伯的脸,这张脸虽然又脏又沧桑,却和他脑海里的大松完全不一样。
老伯面对着何秉谦的认真打量却毫不在意,他脱掉草帽,只是淡然一笑,然后转身打开了茶桌后面的门。
后面是一个阳台,随着门被打开,外面此起彼伏地传来黑山羊的嚎叫。
何秉谦跟着走出了阳台,站在老伯的身旁,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阳台下面就是一个露天的屠宰场,周边围绕着一圈果树。果树上挂满了血淋淋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山羊,一阵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在果树围着的中央,整齐地摆着几个木制宰板,哀嚎不已的山羊四只羊腿被绑在宰板上面,宰板前的工人熟练地用尖刀刺穿山羊的喉咙,放出羊血。然后在冒着血泡的喉咙处拔出一根羊管子,打上结。
旁边几个宰板旁的工人已经宰完羊在剥着羊皮,场面血腥不已。
“在这里,听话的羊可以活得久一点,很多人喜欢吃老山羊肉,比较有嚼劲,卖出的价钱也会好一点。但是那种不听话难养的,我们就直接杀。”老伯没有面对何秉谦,只是看着眼前的屠宰场,像是在自言自语。
“所以你尽量不惹事,出事后安静地躲在这里,就是想活得久一点吗。”何秉前盯着眼前这个老伯,开始试探他。他忽然想起来什么,把身体微微一侧,遮挡着从裤兜里探出手机,拨通了通讯录里面那t?个唯一的电话。
“你理解得对,也不对。”老伯笑了笑。这一笑,那种憨厚背后带着狡诈的表情和大松一模一样:“我主要是想告诉你,这里是一个深山屠宰场。都是活着进来。但只有听话,才有可能活着出去。”
随着老伯的话音落地,他口袋里也响起了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
老伯笑了笑,然后平静地拿起手机把电话挂断。他盯着何秉谦缓慢地说:“在身边就没必要打电话了吧,秉谦。”
第42章 祭品
“没错,是我。”老伯平静地看着何秉谦:“谦儿,你可终于来了。你猜得一点没错,我是大松。”
何秉谦退后半步,冷笑地看着大松的脸问道:“整过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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