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他妈的……”陈新嘴里塞满了也没堵住脱口而出的脏话。
  胡宇文转过头一脸地幸灾乐祸，“你也谈个本校的呗。”
  “滚蛋！”
  “诶说真的，你怎么想的，谈异地恋。”
  陈新叹了口气，“我女朋友成绩不太好，但法律系是她想读的。”
  “天哪，你是什么恋爱脑？”胡宇文发自内心地感叹，他自己虽然不太靠谱，但还是个拎得清的人。
  “滚犊子。”陈新白他一眼，“做律师不也赚挺多的，我本来自己也没什么想法。”
  “你以为读了法律就能当律师啊？你不想想我们学院多少人。”
  “……”
  “啧啧啧——”胡宇文老成地拍了拍他，“不过没事，以后都跟着哥混，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陈新这次反常地没跟他闹，胡宇文觉得没意思，又去问纪好和辛来，“你们怎么想不开读法律？”
  纪好：“不想离家太远，从有限的选择里选的最优的。”
  “……咱们学校的法律系全国数一数二的好吗，说得像多委屈你一样……辛来那你呢？”
  “我爸妈给我填的志愿。”辛来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
  “……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胡宇文无语死了，敢情他高三拼死拼活考上的学校和专业，在这仨人这里这么随便。讽刺的是，期末竟然只有他挂科。
  胡宇文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
  第二次感到失望是他跟女朋友分手那天。
  初夏的天，他们宿舍的空调只要有人在就没关过了。辛来向来耐热不耐寒，宿舍只有他还穿着长袖长裤。
  他最近迷上了小乐高，拼了不知道多少个了。
  纪好刚从外面回来，一身汗，光着膀子要去洗澡，看辛来身上还披着个薄毯子，不知道第多少次觉得神奇，忍不住去捏了下他的手，果然是凉的。
  辛来回头看他，“怎么了？”
  “你好像没有热感神经一样。”纪好捋了下自己略长的头发。
  辛来没回他，又盯着他的身上看。
  “就这么喜欢？”纪好问他。
  男生宿舍熟了之后就喜欢坦诚相见，胡宇文和陈新从一开始就没客气过，最近已经有遛鸟的趋势了，纪好比较“腼腆”点，最近天气热了才偶尔光个膀子。
  辛来就算了。
  可能因为自己身材比较单薄，每次纪好光膀子辛来就喜欢盯着他看，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喜欢和羡慕。
  “嗯。”辛来坦诚地点点头，“很结实，很漂亮。”
  “你要不要摸摸看。”纪好像个对自己过度自信的人，哄骗这个辛来这个弱鸡成为自己的崇拜者。
  辛来没怎么犹豫，直接就上手了。
  纪好偷偷绷紧了腹部。
  “很神奇。”辛来发自内心地觉得，“肚子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一小块一小块的。”而且大家还都默认了这种审美。
  纪好第一次见人这样形容腹肌，有点好笑，也有可能是辛来的手凉凉的，摸得他的腹部痒痒的。
  他好像也才意识到两个人这样有点奇怪，于是又找个话题：“给我看看你的。”
  “我的？”辛来把手收回来，“我的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纪好说，“我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肚子了，想看看。”
  ——怎么可能好久没见过那样的肚子，胡宇文和陈新不都是那样的吗？
  不过辛来没反驳，站起来，把衣服拉起来，露出自己白花花的皮肉。
  辛来的小腹很平坦，腰很薄，但毫无运动痕迹。
  纪好自然地捏了捏他的侧腰，辛来痒得一颤。
  “比小腿肚子还软，腰上能有力气吗？”纪好问他。
  辛来不知道怎么回答——腰上要用很多力气吗？他平时大概也就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用用。
  纪好又笑了一下，“真的好软。”然后又捏了捏。
  辛来躲了一下，“肉肯定是软的啊……”
  “没有啊，我这里的肉是硬的。”纪好说着又要去捏他。
  胡宇文回宿舍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俩都敞着肚皮，不知道在干什么。
  纪好帮辛来把衣服拉下来，看向胡宇文，“你怎么一副死样。”
  “你们俩也越看越不正常。”胡宇文臭着脸说，“跟我前女友一样。”
  辛来没明白，“你碰到前女友了？”
  “不是，刚分了。”胡宇文一脸很不爽的表情，看着不像分手了，像打架输了，“她前两天才说我只有钱，没脑子，这两天干脆移情别恋上隔壁系第一名的书呆子了。”
  纪好非常义气地只笑了一声，又义气地说，“行了，等下请你吃饭。”
  胡宇文眼神没有焦点的“嗯”了一声。
  等纪好洗完澡出来，陈新也回来了。
  宿舍里比他洗澡之前又低了几个气压，辛来莫名站在坐着的陈新身后，跟他使了个眼神，奇奇怪怪的——搞得他差点跑偏地笑出来。
  还好他忍住了，走过去正经地问陈新，“怎么了这是？”
  胡宇文看起来已经没有刚刚脸色那么难看了，甚至是说缓和了很多了，他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说：“他跟女朋友分手了。”
  连辛来这么一个迟钝的人大概都意识得到这件事对陈新来说有多么严重。
  纪好擦了擦头发，“那行，晚上不吃饭了，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