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睡醒后的小少爷又在拽自己的头发,企图让它变得长一些。
杨岳好笑地握住他的手,“别拽了。”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向日葵小夹子,把宿璟舟额前的刘海都握在手心里,用夹子夹到头顶上。
“这样就好了,你照照镜子,很好看的。”
宿璟舟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屎黄色的,“这个,不好看。”
杨岳从口袋里掏出一堆,昨天他趁着宿璟舟午睡的时候出门买的。
遇到问题,不能企图掩盖,不能忽略不计,要找到最好的补救方法。
小少爷挑挑拣拣,嫌弃地翻了翻。
勉为其难地找了一个粉色的草莓发夹,“就这个吧。”
杨岳边换边道:“少爷,那天的照片是怎么来的?要不要查一下。”
宿璟舟随意地拨弄的手里向日葵上的小弹簧,“没事,这个只是开始。”
“宿仁钦这个老不死的回光返照呢。”
“再等等吧,人还没全呢。”
杨岳愣了愣,宿璟舟总是一脸的无所谓,似乎活着无所谓,死了也无所谓。
一开始他以为小少爷是胸有成竹,早有防备,但现在他才知道这人是真的不在意生死。
他的手抵在宿璟舟的后脖上轻轻摩挲着,“小船,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能不能告诉我?”
带着茧子的手指动作轻缓,又麻又痒,宿璟舟抬眸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杨岳长的其实很好看,人对好看的人总是会宽容一些。
干净硬朗的面部轮廓,大气周正的五官,刀削般锋利的下巴颌线。
犀利的眼神,深邃的眼窝,不算大的眼睛弧度却很温柔,微微隆起的喉结,这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宿璟舟目光触过他眼角的细纹,手指轻点在他眉尾的疤痕上,凌厉的眉峰被斩断了,“怎么受的伤?”
杨岳挑了挑眉,这是刚到缅北的时候挨的第一顿打,因为他的不吭声,不求饶,便被打的格外惨。
“打架打的。”杨岳含糊不清的带了过去,单方面的挨打,怎么能说出口呢。
宿璟舟轻轻勾了勾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实话了,再说。”
“我现在也不想说,你总会知道的,很快的。”
杨岳搭在宿璟舟腰上的手微微收紧,“我。”
“少爷。”隔着门,南叔新找来的做饭阿姨在外面喊道,“有一个叫向衍的人来拜访了,就在门外,您要见吗?”
宿璟舟轻笑了一声,“这不是已经来了?”
小少爷从杨岳怀里坐起身来便要往外走,“让他在客厅等我。”
杨岳一把拉住他的手,“等等。”
他把宿璟舟散开的睡衣扣子小心地扣到最上面一颗,头发重新理了理,小夹子别的整整齐齐。
他蹲下身来,握着纤细的脚腕,看着骨节分明的脚,他第一次觉得脚也可以这么漂亮,看起来香香的。
杨岳抿了抿唇,将地上的拖鞋穿了上去,遮住那一抹让人心痒的白。
他站起身来,十指相扣。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不想说就不说,但如果有危险你一定要告诉我。”
客厅里,黑着脸的叶斯辰看着郁郁寡欢的向衍更生气了。
他就知道宿璟舟不是个好东西,就单独待了那么一会儿。
向衍就被弄哭了,这两天他几乎都没有睡,向晚的事情查了一遍又一遍,很干净,人已经死了,甚至没有一丝痕迹。
然而太干净了,本身就是问题。
向晚在矿区长大,家里有一个小煤矿,家庭条件很不错,长的漂亮,从小学舞蹈。
长大后读大学选的也是舞蹈,她听话懂事乖巧,唯一一次反抗就是和宿仁钦的婚事。
她不理解从小疼她爱她的父母,为什么在明知宿仁钦是个吃喝嫖赌人渣的情况下,还要让她嫁给他。
她不愿意妥协,被关在家里。
她的妈妈哭着哀求她,宿家是我们惹不起的,妈妈去看了,宿仁钦长的不差,男人爱玩很正常,等成了家就收心了。
但向晚不相信,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糜烂的生活,他已经习惯了,怎么可能改?
还是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婚姻,一个从未见过注定要成为摆设的妻子,她没有这样的自信,她可以让一个浪子回头。
向晚给她的好友,也就是叶斯辰的妈妈喻雯写了信,偷偷托人送了出去。
向晚假意妥协,等着喻雯的到来。
喻雯很快来了,还带着她的男朋友叶钦,借着出去吃饭的机会,他们将向晚带了出来。
向晚说她要离开这里,只有离开矿区她才是自由的。
这是喻雯见向晚的最后一面,她以为她脱离了苦海,不想她却一个人在深渊里挣扎。
两年后,她收到一封来自向晚的诀别信,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喻雯,对不起,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很遗憾没能亲自道别。
宿家是地狱,除了死亡我无法解脱,我要走了,但稚子何辜,我不愿阿衍留在牢笼里,就让他代我自由吧。
拜托你了。
第27章 向晚
喻雯疯了一样找着向晚的行踪,孩子被叶钦先藏了起来。
但无论怎么打听最后的结果都是向晚被烧死在宿家的小楼里,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自杀,就连喻雯也是一知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