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了你刚来不熟悉,要不晚上和我们出去转转?”
肖眠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他拒绝了。
小月一脚刚要踏下楼梯时,肖眠站在房间门口,喊住了她,“小月,请问下,接我来的男生叫什么名字?”
小月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道,“他啊,叫余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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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就在意了,谁说不是呢?
第2章 尘封记忆里的痛
肖眠在房间里鼓捣了一小时,累的脸颊通红,空调开到了20度,还是觉得满屋子的热气。
没想到海岛的夏天是这样的温度,虽然身体有些难以适应,但至少心里难得有了些满足感。
这趟海岛之行他很早就开始筹划了,用了一年的时间去攒钱,虽然最后攒下来的钱只够在海岛生活一个月的,不过已经足够了。
他并不想在海岛长居,或者说他没打算活多久。
他只是来海岛了却一桩心愿,想去见离家改嫁的母亲,那是父亲去世后最后唯一可以亲近的人。
可他还没想好,是胆怯也是怕影响母亲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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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到‘海岛’这个地名,是在母亲的口中。
记忆回到十年前阴暗逼仄的小巷子,巷子的尽头是一栋筒子楼,肖眠的家在筒子楼的一层。
烟气缭绕充满酒气的窄小客厅内,沙发上躺着一个醉鬼,沙发前站着一位叉着腰满脸无奈的女人,她对着满身烟酒气的男人边吼边哭。
“你看看现在这个家,还算是个家吗,我每天在外辛苦工作,为了给眠眠上一所好的初中,努力挣钱,你呢?你就只会拿着眠眠的钱去赌去买酒,你根本不配做个父亲!”
醉在沙发上的男人没有回话,只是一把将酒瓶掼到了地上,破碎的玻璃声在客厅内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女人的尖叫声,哭泣声,这些都传入了在卧室的肖眠耳朵里。
他害怕极了不敢往外看,客厅内破碎的嚎哭像是一场末日大战,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终于有好心的邻居上门劝说,将打架的俩人拉开。
这些邻居已经见怪不怪,都知道这家人是什么德行,只是简单的讲和几句便离开了。
等肖眠开了门小心翼翼往外看时,女人正在扫一地的玻璃碎渣,略带怨恨的目光扫了一眼门缝里那双张望的眼。
肖眠像犯了错似的惊了一下,快速拢回神情,垂眸看着地面。
这种场景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男人像一滩带着酒气的烂泥,女人像是点燃的火把,酒精浇在火把上,将这个小家烧的四分五裂。
终于女人承受不住这样的生活,她对着沙发上的醉鬼喊道,“我去海岛了,不想再回来。”
醉鬼似乎听清了,也似乎没听清,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斥出一声“滚。”
自此女人的身影从门口消失了。
十岁的肖眠以为女人去海岛挣钱了,挣钱是为了供他上学。
所以肖眠在学习上异常的勤奋,比谁都刻苦,他不是个天资聪慧的人,但他总坚信笨鸟先飞,勤能补拙的道理。
也许是肖眠看起来太好欺负了,在家是父亲的出气筒,在学校依然成为别人揉捏的对象,他甚至都不清楚那些怨气为什么总是冲着他来。
也许是不争不辩驳的性格让人觉得他太好拿捏,像个柔软的橡皮泥,谁都可以捏上两把。
忍耐是肖眠的人生信条,他总是给自己创造希望。
母亲离开的时候,他在想她会回来的吧。
事实上,母亲确实回来过一次,只不过是回来告别的,连同肖眠的抚养权也一并扔了,扔在了筒子楼阴暗的一层,扔在了家门口那口臭气熏天的垃圾桶里。
肖眠觉得自己和里面的垃圾好像,都是没人要的。
女人走后,接受语言攻击的对象从两个变成了一个。
每当那个男人从父亲的身份转化为醉鬼时,便是谩骂的开始。
好像一切的罪责都源于肖眠。
而那些生活的不如意,在男人喝醉后爆发的彻底,如同一个火药桶,非要绑上一个人再点燃炸掉,在情绪上同归于尽,他死了被绑着的那人也死了。
而那人正是肖眠。
肖眠一开始也许没那么忧郁,他记得女人在的时候他总会觉得女人还爱着自己,有爱便是有希望。
而女人一纸离婚书离开了这个家。
他不得不和这个醉酒的男人绑在一起,绑的死死的。
永无翻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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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眠想到这,痛苦的锤了几下脑袋,因为太过用力对自己下手有点狠,思绪上的痛苦变成了身体上的痛,他又毫不留情的掐了掐自己,在白的病态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绯红的指印。
似乎还不够,他的病情加重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噩梦,一幕幕缠了上来。
后来那个男人开始变本加厉。
肖眠的忍耐没有换来安宁,而是让男人变得更加暴躁,“你和那女人一个样,屁都蹦不出一个,长了嘴会说话吗?”
那男人抓着他甩到沙发上,赏了两个结实的耳光。
肖眠不清楚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他边上学边兼职挣了钱给男人,用来堵住他说的那些话,“你就是个废物,花老子的钱,连个屁都挣不出来,上学有什么用?”
可和女人给他的钱一样,都被男人买了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