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海滩上的欢声笑语闯入两人的耳朵里。
乔海故作
轻松的笑了笑,“他总说离开了我不能活,果然他从海岛一走就死了。”
话说的有些冷幽默,可肖眠能听出里面的悲戚。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乔海问道,“亲戚?”
“不是。”肖眠说道,“我和他在医院认识的,我们是病友。”
“病友啊。”乔海说着,把最后的尾音拖得很长,“要死了也不告诉我,他这人真是,那么爱逞强。”
肖眠从背包里拿出红色的盒子,递给乔海。“他说这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了。”
“什么?”乔海疑问道,接过盒子打开,是一个戒指。
肖眠注意到,乔海的无名指带着戒指,和盒子里的好像是一对。
乔海大大方方的伸出左手,对比着盒子里的戒指,“他到死也不想把我带在身边,他想说我一厢情愿吗?”
他说的毫不隐讳,肖眠听出来了,他和任林是爱人的关系。
乔海苦笑了起来,“他的墓在江市吧,能给我个地址吗?我要亲口去他墓前嘲笑他,这个说要和我同葬的人,竟然自己偷偷躲在角落里去死。”
乔海似乎有些愠意,抬脚踹了一下旁边的椰树,粗壮的树干被踹的摇曳几下,他抱着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失态的样子一改表面的沉稳,在痛失爱人这件事上,他掩盖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可到底中年男人是不会流泪的,乔海沉默的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断断续续的说了些他和任林的事。
肖眠是个擅于倾听的人,他坐在椅子上用乔海给的打火机燃了烟,吸了人生中第一口烟。
不出意外的他呛的咳嗽了好几声,他记得任林是肺癌,“他真的喜欢抽烟?”
乔海闷笑了几声,“别把烟全往肺里吸,学会吐出来。”说着他做了个示范。
肖眠学着他的样子抽了一口,情况好了一点,咳得没那么厉害了。
“他喜欢抽,但我总让他戒了,他戒不了我就和他一起抽。他这人就是这样,怕影响别人,就学会了收敛。”乔海说着,拍了拍肖眠的后背,“你和他有一点挺像的。”
肖眠:“嗯?”
乔海:“你看起来太在乎别人的感受。”
乔海活了四十多年,来来往往的人见过不少,看见这个苍白的孩子第一眼,他似乎就清楚肖眠是个怎样的人。
肖眠沉默的将烟凑到唇边,轻轻吸了一口,烟雾从口腔中缭绕出,缠着思绪升空,融在七月的夏日里。
奶茶店的门被推开,风铃声响起,伴随着服务员清脆的声音,“欢迎光临。”
余爻推开门,被突然袭来的冷气冻了微微一哆嗦,店内的气温和户外像是两不同的季节。他在前台点完单便往二楼走去。
手机在兜里不停的震动,余爻停在楼梯中间,翻看了消息。
凡我:【哥们,江湖救急,这次得委屈一下你了,我学姐管着这次科技赛的名额,你一定一定得帮我拿到入场券啊。】
11:【所以呢?你的入场券和我有什么关系?】
凡我:【三十六计懂吗?】
11:【哪一计?顺手牵羊?】
凡我:【兄弟别妄自菲薄,你出马好歹是美人计】
11:【……】
余爻往楼上走去,二楼的人有些多,他没找到人,站在窗边正要拍一张照片给林凡认人。
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余爻?”
余爻回头看见一个打扮的很朋克的女生,彩虹脏辫,唇钉,欧美式的浓妆,看起来很酷。
他有些诧异的抬手打了个招呼,“张熙文?”随即改口道,“张学姐?”
张熙文上下打量了一下余爻,抱着手臂坐在窗边的位置,“好久不见呀,你还和小时候一样,按着比例长得一模一样。”
余爻有些磕绊的回她,“学姐倒是……”倒是长得完全相反。
张熙文和余爻、林凡是初中校友,高一级,后来她升高中去了别的城市。小时候张熙文看起来安静乖巧,是标准的邻家姐姐,学习好形象也是讨长辈喜欢的那一卦。
“你一个人来的吗?”张熙文往楼梯口看了两眼,端起饮料杯咬着吸管说道。
那打探的神情分明希望出现第二个人。
“嗯。林凡说学姐找我……”余爻话说的有些虚。
余爻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沟通的,把他推出来当挡箭牌。
林凡估计误会什么了,学姐看起来并不像找余爻的样子。
“啊……林凡这么跟你说的呀。”张熙文依旧咬着吸管,有些闷闷不乐的。
“是比赛的事吧,他说想要个名额。”余爻说道。
张熙文嗤了一声,“他怎么不自己来,真是榆木脑袋。”
余爻笑了起来,看出哪里不对劲了,他问道,“学姐,你想找的是林凡吧,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难道……”
“我喜欢……”张熙文话还没说完,眼神瞥见服务员端着饮料走来,有些不好意思就闭了声,咬着吸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肖眠垂着眸将盘子里的饮料和蛋糕端在桌上,“您的饮料和甜点,请慢用。”
余爻有些惊讶,没想到在这能碰上肖眠,他抬眸看着肖眠问道,“你什么时候在这打工?”
肖眠礼貌的浅笑回他,“店里人手不够了,我在这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