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失效也算了,被分手的第二天,母亲在外做情妇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中学,他不堪的身世被扒光,一日之内经受的对待判若云泥。
再见到kiki时,kiki出现在他们班门口。
谢可非以为kiki对他回心转意,他殷切招呼,kiki却视他如无物,双手环胸绕过他,对着欠他饮料钱的其中一位少爷娇嗔道:“你快点!慢死了。”
谢可非僵着手臂,往后退了几步。
“哈哈,别急。”那少爷还有意无意看他一眼,“我还想补一下作业,要不你先和谢少聊两句?你们不是认识?”
kiki怒目圆睁,少爷这才完成任务般单手搭在kiki后背拍了拍,摆弄物件似的把她揽入怀中,戏谑地调笑:“别生气啊,小心长皱纹。”
谢可非麻木不仁地看着kiki半不情愿半笑着倒在那个富家少爷的身上。极致的恨意贯穿了他的理智,男孩的头脑中浮现出女友曾说过的那款游戏。当天晚上,他用扭蛋机对那款诅咒游戏动了手脚。
既然大家都那么讨厌彼此,何不玩点更真实的?现在大家都有概率去死了。
打开游戏,写下彼此的名字吧。
没过多久,概率论便新推出了一个强制参与的活动,名为死亡盛宴。
活动的宣传标语极其博眼球,血漆的几个红字暴力占据着主页:
【这一次,来真的。】
与以往不同,这次诅咒可以写下一连串名字。也就是说,可以一次性诅咒所有讨厌的人。
诅咒他人可以选中的死亡时间和地点也不再是模拟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根据活动介绍,每个大区的地点不同,时间倒是统一,在14天后的下午五点。
用户完成死亡名单后按确定键,最终界面会出现被诅咒者的死亡倒计时,还会显示被诅咒者的被诅咒次数,数据实时刷新。
只是这样,那是好上加好。毕竟看见自己不喜欢的人被别人讨厌,会充分获得满足感。
然而游戏好似跟所有玩家过不去。
如果玩家自身也被他人诅咒了,那么玩家的被诅咒的次数以及死亡倒计时也会同时出现在最终界面上。
这就很令学生玩家们很愤慨了。
这款诅咒游戏最开始吸引人就在于不公平。
游戏只受玩家本人的驱使,诅咒单向对外,并不会对玩家本人造成任何情感伤害,但现在它变得公平了。
游戏的性质变得微妙起来。
原则中学的权贵子弟们焦虑地刷新着网页,看着自己被诅咒的次数不断上升,同时不断地在死亡名单上添加着人名。
有焦虑,就有人站出来反焦虑。
谢可非听说一班已经有人开始倡导到时候集体前往所谓的死亡地点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呼吁大家停止散播恶,不要让事态持续发酵,衍生出新一级的冲突。
他作壁上观,看那些人互相传递爱,参与游戏的人数却只多不少。
死亡倒计时只剩3天,谢可非谁也没诅咒。
他想诅咒的人已经有数不清的人诅咒了。
出于不知什么心态,他在诅咒栏写下自己的名字,想看看有多少诅咒他。
他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自从他的身世被扒出后,身边没有同学用正眼看他。
他被诅咒的次数肯定居高不下,全校人近千人,他被诅咒800次不为过吧?
偏偏他的被诅咒次数是1。
诅咒是希望过得好的人过得差,差到极致的人是不会有人想要去诅咒的。
微弱的失落过去,谢可非如释重负,紧接着却是消解不掉的精神压力。
无论他干什么,那种压力如影随形。
他总感觉自己背负人命,又转为安慰自己,要是他们没有玩这款游戏,根本就不会出事,归根结底和自己无关。
死亡倒计时只剩24小时。
谢可非于噩梦中惊醒,浑身暴汗,意识到自己必须认清现实。
死亡盛宴是他找扭蛋机兑换的愿望,而扭蛋机从没让他的愿望落空过。
即便他没有诅咒别人,但诅咒已经成真。
参与游戏的所有人都会死。
谢可非急了,他套上鞋袜,匆匆赶往游戏指定的死亡地点。
十日谈区著名的玻璃空中花园。
玻璃空中花园下坐落着十日谈区内唯一一座超大型水力发电站。
顶级花园设计师与工程师联合设计的巨型景观瀑布溅落进地,水的重力势能冲击地面的水轮机积蓄出整个大区所需的电能,美观与实用性兼备。
对十日谈区而言,空中花园的地位不言自明。
前往空中花园需要乘坐透明悬浮梯,上悬浮梯就要购票。
谢可非离了扭蛋机就是个穷光蛋,他在购票窗口的排队长龙中瞧见许多同学家中的管家和助理,四周的停车场停满了豪车和高级飞行器。
只有他是跑来的,还掏不出买票的钱。
死亡倒计时只剩一小时,全校的学生几乎都聚集在花园附近,谢可非谁也拦不住。
同学一个接一个乘悬浮梯不见踪迹,他只能在远处眺望电梯朝上行驶,抵达悬浮在空中的玻璃温室。
也许扭蛋机这次会失灵。
谢可非双手捧着手机乞求着,他不想摊上人命。
倒计时还剩三分钟,他蹲在午后被暴晒的柏油路上崩溃流泪,一旁的警卫员搂着警棒戒备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