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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本欲直接穿过那道幻觉,但是莫名停下了。
  他垂眼,对着虚无说:“你怎么还不走?”
  很可怕,以往在自己看穿之后只会沉默消失的幻觉皱紧了眉心,不屑和恼火的神态活灵活现:“你管我走不走?我来看唐阿姨,也碍着你了?”
  很糟糕的情况出现了,眼前的人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安:两次!他让我滚!
  虫:两次,都是真的。
  ————
  目测还有一两章撕破脸,虫马上就能抱着巨型阿贝贝睡香香了()
  第53章 有点想你
  簕崈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不清楚他会不会从这些话里听出端倪,他冷着脸抬头扫过去,李由尽职尽责地守在走廊尽头。
  簕不安并没有表现出异常,越过簕崈的身体进门,无视门口的人坐下,三言两语逗笑了唐栀。
  病房隔音可能不错,也许簕不安没听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簕崈心底有一道邪恶的声音,期盼簕不安听到了。
  甚至期盼他多想,多多地想。
  不等簕不安看完母亲,簕崈徒自离开,什么都没说,但是李由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病房中传来簕不安轻快的声音,李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新年很快结束了,越过新年,唐栀撑过又一个春天,然后在暮春,花落的时候去了天堂。
  骨灰运回了荻城,簕不安回荻城参加葬礼,鞠躬的时候感觉眼睛有点痒,闭了下眼,眼泪成串地落在地面。
  吊唁的宾客散得三三两两,他捧着怀里的栀子花上前,将花束放进黄白相间的菊花丛里,然后起身。
  簕崈满身肃穆地站在一旁。
  “难过吗?”簕不安轻声开口。
  没有转头,没有指向,但是这个距离,只能是问簕崈。
  簕崈好像没听见似的,簕不安于是又问了一次:“听说,你想保守治疗,唐阿姨要求做手术。”
  傍晚刮了点风,簕崈的头发罕见地有点乱了,有一缕竖在风里,被风一吹,蝶翼般上下翻舞。
  与之相对的是簕崈雕塑般的沉默,他好像无视了外界的一切。
  簕不安最终也没得到簕崈的答案,但他觉得簕崈应该是难过的。
  顺路探望妹妹时,又很晦气地遇到了簕世成,簕世成身边还跟着一个看上去二十左右、唇红齿白的少年。
  坐了没几分钟就觉得倒胃口,簕不安想走,簕世成浑浊的声音响起:“簕崈没有为难你吧?”
  簕不安看过去,发现簕世成耷拉的眼皮下面,那双眼睛里埋着点很奇怪的得意。
  他不明白。
  另一边,唐肃再一次观察到簕崈和簕不安在妹妹灵前的交流,问簕崈:“怎么还没处理掉?”
  唐肃很不理解簕崈的心慈手软,然而簕崈说:“我们是朋友。”
  唐肃很不满意这个答案,但也没多纠结,因为这个私生子的存在除了对簕崈声誉不好外,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危害,不过,功败垂成,为了保险起见,仍然叮嘱簕崈不要太小看人心:“还是要提防,之前那种事情,不要再发生。”
  “不会再发生了。”簕崈说。
  遗照选了唐栀身体还好时候的照片,她很从容地笑着,温柔如一贯,但是黑白的颜色,无论如何也看不出鲜活。
  簕崈盯着照片上母亲的遗容,逐渐觉得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在褪色:黄白的菊花丛,零星的宾客,暮春的残花……
  回过头,连晚霞也没有颜色。
  参加完葬礼,簕不安再一次离开荻城。
  簕崈在股东大会上赢得了九成的选票,簕世成就此卸任董事长一职,结束了他掌权庞大家业呼风唤雨的数十年。
  小报上的照片一左一右,簕世成拄着拐杖进公司的时候看起来还很有精气神,几小时后坐着轮椅出来,仿佛苍老十岁,须臾之间就垂暮了。
  晏城的又一个很平常的晚上,江慎路过酒馆进去坐了会儿,簕不安又在吧台后醉生梦死,胳膊下面压着的正是这份报纸。
  抽出报纸,江慎指着报纸上的老头:“荻城首富,你爸?”
  “去你大爷的,你爸!”簕不安很敏感地骂道。
  江慎皱眉:“你怎么骂人?”
  簕不安:“你先骂的我!”
  江慎:“……”
  不太理解,然后看到了后面那则新闻,簕氏财团新一任的董事长参与某国际慈善组织会议,配图是环形会议桌前一张略带混血感的俊朗面孔。
  簕崈那张脸不需要怎么找角度就能惊为天人,何况左右都是满脸褶子的黄毛老头。
  小报对簕崈的称呼从‘准继承人’变成‘新一任掌权人’,江慎指着那张脸:“这就是你那个人渣哥哥?”
  簕不安有个嘴上说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哥哥,但是江慎偶然留宿酒馆一次,就有不小的概率听簕不安要么单方面吐槽、要么喝高了气不过三更半夜打电话去骚扰人家,说一些骂人的胡话。
  这次倒没骂人,簕不安嗤笑一声:“不认识。”
  “我也觉得不太像。”对比过两人样貌后,江慎得出结论——简直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所以荻城首富是他爹这句果然是吹牛。
  然而簕不安又不干了,怒拍桌子:“不是,你什么意思?自己不痛快就要找别人不痛快是吧?”
  江慎那个消失三年的克星继兄回来了,叱咤风云但酒精过敏的小江爷因为那个人又是酗酒,再然后成了东躲西藏的过街老鼠,一脑门子官司,且愁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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