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别的什么法子?”江寒之问。
“再等等,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江溯卖了个关子,并未朝江寒之把话点透。说罢他没再逗留,从小厮手里接过马缰便纵身上了马。
江寒之立在府门口,一直等兄长的马蹄声走远才转身回府。
因着哥哥忽然回来,江寒之道歉的话便忘了说。
后来一耽搁,他再想说时,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当晚入睡时,江寒之还惦记着此事,也不知祁燃那家伙会不会介意。他正想着此事,忽然听到窗外有动静传来。他定睛往窗口一看,就见一人翻窗而入,轻巧地落在了他房中。借着月光,他认出了那人的身影,正是祁燃。
“你翻窗子过来做什么?想暗杀我吗?”江寒之问。
“你门锁了,我不知道你睡了没,就进来看看。”
江寒之:……
“你要干什么?”
“我看你今日有话想说,怕你不说睡不着,过来听听。”
江寒之一怔,态度登时软化了不少。
“其实我想去武训营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祁燃说。
“你怎么知道的?”
“江伯父说是你亲口答应让我留在江府的。”
江寒之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这话。
“给我让个位置。”祁燃走到榻边。
江寒之下意识往里挪了挪,就见祁燃径直躺到了他身边。
“你干什么?”
“太晚了,在你这里将就一下吧。”
江寒之:……
他还想撵人走,却听到祁燃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江寒之无奈,只能不大情愿地借了半张床给他。可他身边骤然多了个人,还跟个火炉子似的,热得江寒之睡不着,索性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也还是觉得热。
“热?”祁燃问。
“你不热吗?”江寒之翻了个身,有点烦躁。
祁燃将他的肚子盖上,又拿了蒲扇过来给他扇风。这下江寒之总算是消停了一些,呼吸也渐渐变得均匀。
“小孩子冻了肚子,往后长不高。”祁燃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把衣服又穿好了。
江寒之迷迷糊糊地道:“你才是小孩子呢,小屁孩。”
祁燃闻言一笑,伸手虚虚抚过少年的眉眼,指尖却未落到实处。
这夜,江寒之一觉睡到天亮。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祁燃已经离开了。
早饭时,宫里送来了一道旨意,说是让江寒之和祁燃一起去皇帝避暑的园子里伴驾。
江寒之想起兄长的话,暗道兄长说的办法难道是这个?
让他想法子去求皇帝,赐他进武训营,只要皇帝发了话,父亲自然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第十章
“陛下去了碧园避暑,特意点了人伴驾,说是多找几个少年人,热闹一些。陛下第一个点的人就是祁燃,后来念着他在咱们府上暂居,便也点了你。”江父看向江寒之和祁燃,语重心长地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在陛下身边不比在自己家里,你们去了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惹是生非。”
江寒之忙应是,心里却已经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尤其是你,我听说姓王那小子也去。他此番是惠妃举荐跟过去的,你莫要招惹他,记住了吗?”
“是,父亲。”江寒之忙应声。
江父似乎也不大想让两个孩子跟着去,但碍于皇帝的威严,又不能拒绝,免得人家说他不识好歹。但他总担心自家这儿子不让人省心,生怕江寒之又惹了什么祸端。
江母倒是不以为意,次日特意请了裁缝来家里,又为两个少年量了几身新衣裳,说是见皇帝要穿得隆重一些,免得被人说不敬圣上。
眼看就到了去园子的日子,江父生怕出错,还特意找人教了两人宫里的规矩。其实这些江寒之都很熟悉了,不说上一世,哪怕是在十三岁之前,他也进过宫。
但江父做事风格就是如此,凡事求稳,不容有差错。
到了出发这一日,两人一早就洗漱停当换了新衣裳。江母审美不错,给江寒之挑的是淡绿色的袍子,给祁燃挑的则是靛蓝色的。两个少年立在一起,一个看着活泼灵动,一个则沉稳内敛,倒是十分和谐。
“莫要乱说话,莫要惹事,不许打架。”江父临把人送上马车时,还在叮嘱。
“江伯父莫要担心,我会照顾好洄儿弟弟的。”祁燃说。
江父听了他这话,总算是放心了些。
两人此番去京郊,只带了小安和一个叫大刚的护卫,主仆四人加上衣服和日用品,也只装了两辆马车。
谁知到了园子外头,江寒之往车窗外一看,每家过来的车马都是三四辆起步,只有江府的马车最轻便,仆从也最少。
“啧。”江寒之撇了撇嘴,“这么多人跑来园子里住着,一住就得个把月,陛下倒是真大方。”
“公子,前头都是马车过不去,咱们怕是得下来走过去了。”小安掀开车帘一角朝他说。
江寒之听了这话,便招呼祁燃下了马车。
好在园子外头候了好些宫人,见他们下车立刻上前帮着清点行李。来园子里的人都被分配好了住处,宫人会将他们的行李一一搬到住处,不用他们亲自动手。
“哟,这不是江洄吗?”侧旁忽然传来一个不大友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