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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我知道我欠了你的人情,我报恩,做什么都行……”
  霍春生正沉醉忘情,嗯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陆怜被逼到绝境,蓄力一踢,“可你要拿我当妓子小倌,我不行!”
  咚地一声闷响,霍春生连人带被子被一脚踹下了床,他懵了坐在地上,想起刚才陆怜说的话,难得的瞪大了眼睛,“谁拿你当小倌了!我、我是喜欢你!”
  黑暗里霍春生的脸涨得通红,可是太黑,陆怜看不清,只是恍惚,“我一个男人,你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为什么不能说喜欢?”
  他困惑,陆怜亦然,男人之间哪有喜欢呢?要么是知情知趣,称一声知己或者挚友,要不就是狎戏取乐,淫靡偏好罢了,哪有认真的呢?霍春生是哪一种?陆怜搞不清了,愣愣地坐在床上说不出话,霍春生看出他的迷茫,爬到床边,仰头望着他,小心翼翼地攥住他有点微凉的手。
  “我是真心,想同你一辈子在一起,不好吗?”
  陆怜傻了,“你同我一辈子?你不娶妻生子吗?将来老了,谁给你养老送终呢?”
  霍春生反而笑了,“你怎么操心那么远的事情?”
  “人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真到了那一天,若你先走,我就给你送终,再去地府找你。”
  “你说什么傻话!”陆怜要抽手,反被握的更紧,他被顺了毛,软下来,“……那要是你先走呢?”
  “我不会的。”霍春生笑过了静下来,认真地看着陆怜的眼睛,“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生死之事谁能预料?可霍春生就是笃定,仿佛只要足够强烈,就可以意志撼动这世间的规律和变化,他好像就是这么活着的,坚定地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
  可陆怜不一样,他已经被狠狠的打碎过一次,什么事情在他这里都失去了绝对,他没有底气相信自己,这么重的承诺,他觉得自己无法承担,会辜负。
  “我得想想……”
  他犹豫了,可霍春生却像得了恩赐,高兴地扑上来将他一把抱住,“好!我等你想,多久都行。”
  屋里声音歇了,安安静静,好像是真的睡了。
  邬思明无聊地用手指捻芭蕉叶,想着看样子今晚是传不上话了,他拍拍衣服,走了。
  听了半宿的墙角,转述到郑芳寻耳朵里,就一句话,他还舍不得走。
  紫绢屏风内,那张可称艳丽的脸不高兴地皱起,旁边不识趣还喂酒的戏子被他一巴掌扇下了塌,滚!都滚!接着一屋子唱曲的被他那架势吓得乌泱泱涌了出去。
  他还不解气,光着脚踩下来,疯了似的在屋里摔杯子砸东西,踢倒了屏风,扯烂了幔帐,最后倒在一片颓靡里,恨恨地掩面抽气。
  等他安静了,邬思明就过去把他抱起放到床上,细细地给他擦脚。
  “明天再去!”
  邬思明垂着头没回答,感觉到床上的人扭过头来瞪着他,心底像小猫抓一样。
  “知道了。”
  第二天到得早一些,差不多刚午后,一拐过那方菜畦,就看见两个人迭着坐在院里石桌旁,铺了纸好像是在写字吧,手环着手,陆怜坐在那人身上挺不耐烦的样子,可又像含着笑,任那人握着手。
  邬思明好笑,昨晚还说想想,今天这就想好了?看那黏糊样,邬思明就掉鸡皮疙瘩,很烦地丢了个东西出去,转身隐在树后。
  啪嗒一声,掉下来根树枝,陆怜耳尖听见了,立刻抬头往菜畦的方向看过去,绿影中有一点月白的衣角,他立刻紧张起来,转头看霍春生的反应。
  霍春生心思全在他身上,看他表情还奇怪,“怎么了?不是要教我写字吗?”
  “你明明会写,不陪你装了。”陆怜丢了笔要从他身上起来,被他勾着跌回腿上坐着,霍春生小狗似的抱着他哼哼,“不教写字,那教点别的好不好?”
  一整天了,霍春生借口学这个弄那个,黏黏糊糊,尾巴似的跟着他。
  陆怜推他,“我、我有点饿了。”
  “不是刚吃过午饭吗?”霍春生把脸埋在他后颈,沉醉地嗅闻他身上的味道,“怎么饿这么快……”
  一想到远处可能有个人正看着他们,陆怜就慌,“是馋了,我、我想吃甜豆包。”
  又怕他不信,撒娇似的,补了一句,“小时候常吃……你会不会做?”
  做甜豆包要和面团煮豆子,陆怜特意挑了个麻烦的东西,还怕霍春生会不乐意,没想到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有什么难的,等着。”
  霍春生又狠狠抱了他一下才放开,去厨房忙活了,陆怜理好衣衫,悄悄溜到菜畦来,果然见邬思明坐在潭边的石头上等他,见他来,只问,“你走不走?”
  “不走。”
  邬思明冷笑一声,“他端正待你你不要,就爱在这跟野小子厮混是吧?”
  “你嘴巴放干净点!”果然看到了,陆怜眼角飞红,生起气来,“你来问我不如回去劝他,叫他别总抓着我不放。”
  “他说劝你三天,最多五天,不行就杀了那个野小子,断了你的念想。”
  陆怜瞪大眼睛,“你们敢!”
  邬思明便笑,“有什么不敢?”
  “我说过了,你若动他,我一定——”
  “知道,我动他,你就死嘛。”邬思明语气轻飘飘的,挺不耐烦的样子,“我们可以试试,看看是你先死,还是他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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