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长风吓得脸色煞白:“不、不可能吧、爷你不就是在窗前站了一下,关窗户的速度那么快,指、指不定没看清……”
  他磕磕绊绊说完,猛地意识到自己带温知满来的是什么地方,本就不利索的话更是磕绊得不行。
  “开门。”
  声音冷硬平稳,外面的人又喊了一声,屈指再次敲门,声音重了一些。
  温知满认出这道声音,涣散的眼睛聚焦,他挥了把头上的冷汗,头一次觉得死对头的声音如此动听。
  他大喘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屋里的姑娘见状便起身去开门,青年冷若冰霜的脸出现在门外。
  季随的视线越过开门的姑娘,屋里依旧是原来的摆置,整整齐齐,他大致扫了眼屋内的情形,最后看向脸色陀红的温知满。
  他知道青楼大多都会用上一点催情,屋子里若有若无的甜腻腻的香味估摸就是催情用的,温知满以前不知道,很显然是中招了。
  季随冷声道:“听闻此处有个季二在,他在何处?”
  温知满挺胸抬头,就算假冒季随被当场捉住,他说话都硬气了不少:“我,怎么了?”
  瓷器的时候都过去那么多天了,肯定处理好了,他温知满也犯不着一直忍着对方,人用完就丢,脸色该甩还是甩。
  他想起程连云昨日说给季随也送了东西,眉梢挑起。
  季随抬手把门推得更大一些,屋里的熏香向外散去,他堵在门前:“不知世子所欲为何?”
  姑娘们一怔,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季随抬手让他们退下,只留下自己和温知满。
  温知满蹭了蹭手心上的汗,回头看了眼躲在帘子后的长风,心道这人计划没一次靠谱的,下次绝对不会再听长风的鬼话了。
  他眼珠子一转,一步步朝季随走近,手指指了一下自己,又指向季随:“看不明白?我、抹黑你。”
  如今季随来青楼了,他也不算是抹黑对方,他抬手把季随推出去,自己靠着门框,吊儿郎当地说道:“做笔交易如何?”
  “我给你二、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告诉我程连云送你的什么东西,如何?”
  温知满磕绊地改了一下口。
  十两银子换一个问题,自己也没让季随把东西给自己,怎么看都是季随赚大了。
  季随神色闪过一丝诧异,温知满拧了下眉,正要说不要装傻的时候,这人身后蓦地传来一声怒喝。
  “温知满!”
  温知满缓缓眨了一下眼,后劲隐隐发凉。
  这声音怎么——
  留宣侯的头从季随身后冒了出来,中年男人脸上带着怒意:“你居然来逛青楼?!”
  温知满视线一点点错开挡在门前的季随,对上他爹的双眼,心中咯噔一响,这回腿是真软了。
  腿一软,他靠在门框处就站不直身体,即便已经慌得手足无措了,有一副极好的样貌撑着,反倒是多了一丝风流浪荡的感觉。
  于是,留宣侯就看见自己儿子浪荡地靠在门框,还不知悔改地盯着自己。
  完了,翻船了。
  温知满心中有什么嘎嘣碎掉的声音,
  季随没想到已经离开的留宣侯还会再原路回来,神色愣怔了一下,又看向自己面前的温知满。
  只见温知满软泥一般顺着门框软倒在地上,他肩膀颤了颤,脑子一抽:“这位大人……”
  温知满仰头满脸柔弱,将错就错道:“虽然我长得很像你的儿子,但我真不是。”
  季随:“……”
  留宣侯脚步一顿,随即怒意成几倍的增长,一手高高扬起厚实的巴掌。
  ……
  二楼有一处挂着帘子的看台,能俯瞰整个晚春楼。
  帘子后的人影端着茶盏,在季随进入晚春楼的时候就抬手示意人停下奏乐,品着茶观看了这场荒谬的闹剧。
  男人看了会,抬指敲了敲扶手:“这个留宣侯府的世子,和季随是什么关系?”
  常冶鼎跪在地上,因为右手受伤,只能用一只左手给男人倒茶,动作有些磕绊,在听见男人提起温知满的时候,吊梢三白眼闪过一丝狠辣。
  “盛京常传留宣侯府的世子与季随关系不和,可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两人真动过手。依下官看,两人暗地里指不定关系极好,这些关系不和之类的传言,不知道是做给谁看呢。”
  近些年圣上身体变差,几位皇子明里暗里也开始争夺皇位,四处拉拢自己的势力。
  季家季文平虽然是中立,但是季随却早就投入太子门下,季家若一定要说属于哪一派的,也归作太子一党。
  而留宣侯是圣上的人,圣上不方便处理政事,便把权利下放到各位皇子手中,养蛊一般让各皇子去争夺厮杀,留宣侯府只听圣命,谁也拉拢不过去。
  因此温知满和谁亲近也很重要。
  魏域眯起一双狐狸眼,笑道:“那依常大人的意思是?”
  常冶鼎跪下叩头:“下官誓死追随康王殿下!愿效犬马功劳!”
  *
  季随拦住留宣侯即将挥下去的手,俯身把坐在地上的温知满扶了起来,两人手指相触,他发现温知满的手冰凉一片。
  不禁吓,人菜瘾大、爱嚣张。
  季随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几个词,他让温知满胳膊挂在自己手臂上,那人才能站稳,
  他冷静劝说:“侯爷,不如这事情就交给在下处理,武官下手没有分寸,光靠打是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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