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子牙只知君闻月为龙君，并不知道他和混沌的牵连，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西门龙霆忽然说。
十二气灵中，他大概是和龙君，琉璃胭脂龙相处的最久的那一个了。
故事的前半段，其实和沐卿在时空中看见的大差不差，缺少的是后面。
世间能杀死一条龙的，就只有那条龙自己的逆麟。
龙君的逆鳞在琉璃胭脂龙上手。
君闻月没有逆鳞，但他愿意将自己的一切交给沐卿。
现在是，百万年前也是。
百万年前，混沌诱导生灵蚕食镇压自己的扶桑，当扶桑断裂的那一刻起，混沌虫便开始在世间滋生。
为了镇压混沌，消磨十二气防止混沌虫的滋生，仙神鬼魔皆入了人界，战争，杀戮，无一不在消磨着凡界十二气。
将本该十年便升起的大劫，硬生生往后延迟数十年。
可数十年已是尽头。
混沌入侵大地，六界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得逃离。
第0304章
所有人都在寻找一片出路。
可出路早已向他们敞开。
天道也好，世界意识也好，从未影藏，杀死混沌的方法。
当年十二驱逐着混沌虫，顺着世界裂缝，寻找到混沌所在的时候，看见的正是一体两面的世界核心。
生存即是毁灭。
毁灭即使新生。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是崩溃的，这几乎是个无解的命题，不论他们杀不杀的死混沌，当混沌小时的时候，世界意识也会消失，世界跟随而亡。
哪怕再有新的世界诞生，也不在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熟悉的人了。
他们放弃了杀掉世界意识，放弃了杀掉混沌的希望。
运用禁阵强行将混沌压制，让濒临破灭的世界勉强延续。
而这一切中，献祭最大的，莫过于龙君，和琉璃胭脂龙。
看过堕落之地的场景，最后的剥皮为阵还历历在目。
所有人都说不上什么。
当年相比也是如此的情景。
之所以用龙君的身躯为阵脉，是因为他曾是世界意识的载体。
而使用这一通阵法的也只能是琉璃胭脂龙。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患难见真情，他与龙君有夫妻之实，夫妻之情，只是隐而不宣罢了。
他……
龙君将自己的逆鳞交给了他。
亲手剥开自己的爱人，哪怕知道必不可违，他心里的痛，无需带入也叫人痛彻心扉。
那场大阵，作为阵眼的四灵，和脉络的十二气灵全数将身躯葬送世界。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除了镇压还要有能维持世间运转的能量。
那能量能来自那里？
来自三祖所带领的龙，凤，麒麟三族。
他们享受着天地钟爱，自也在危机时刻为这世界付出一点心血。
只是……还差些。
差便补，却谁都不是那么愿意去填破窟窿的。
最后在一众修士，神仙之中，战出来的是人皇贺归义。
那在灾难中艰难求生的人啊，在最后关头献祭上了自己，只保留了微妙的人种。
那一场，所差的能量，是燕朝举全国血肉而填补上的。
好人坏人，无一幸免。
琉璃胭脂龙，那执掌大阵的龙，本该是那场浩劫中，唯一存活下来的神兽。
可他还是离开了。
他用自己的身体，为这个世界换来了一线生机。
赫连子牙隐约猜到他所说的一线生机所指的是谁。
下意识的看了眼帐篷内。
故事里的龙君也好，琉璃胭脂龙也罢，和他们认识的君闻月，沐卿相差甚远。
真正的龙君，早已在百万年中，将血骨奉献于世间。
真正的囝囝，用自己的身躯，迎来了懵懂的
救赎。
世间得以延续，混沌也有了喘息之地。
百万年后的如今，哪怕所有人都还愿意付出自己去再次实现对混沌的封印，也没有了重要的阵眼阵心。
作为睁眼的四灵消息了。
四灵镇守重要节点，今年累月的收到侵犯。
他们的身躯，随着时间消散。
曾经镇守人界的的白虎也好，镇守浮海秘境的朱雀也罢。
都已经被吞噬没了身躯，这转世的魂魄，是世界意识对他们仅有的温柔。
四灵四去二，阵法不乱才鬼了。
幸好青龙奉月，南玄武死璃还在。
却也并不乐观。
奉月一世时疯去一时好。
而司璃，他们玄武兄弟，只剩下了一双眼睛，而那双眼睛还被归午带离，如今的渡魂处，镇压混沌的不过是司璃残缺的魂魄罢了。
那懵懂的救赎哇，在百万年后的如今，看清了世间的危机。
他还格外稚嫩，可那杀死混沌的法子，已经降落到了他的手中。
帐篷内，沐卿于君闻月对峙间也听见了他们的话。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
君闻月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也不是？”
“这个世界唯一的救赎便是新世。”
“想要创造新世谈何容易，亿万年光阴中能出现一个那便是世间少有，琉璃胭脂龙是。”
“但他放弃了。”
“龙君的死是必然的，他很爱龙君，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是那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