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omega柔软的声音听在耳中好似追杀的刀刃。褚渊调整一下状态，转过身。“怎么了？”这里的环境确实是不适合omega，但是褚渊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空间。
他看到了方知艾被蚊虫叮咬的胳膊，上面的红肿的鼓包十分的繁多明显。也看到了腿和胳膊上被叶片锋利的锯齿划伤的细长血痕。他想让omega知难而退，去车里，或者随便去哪里，别跟着我，褚渊想。
“你可以走慢一点吗？”
褚渊说不出什么恶意的话，例如跟不上你可以走。最后褚渊的素养让他放慢了速度，维持alpha的风度，这是他的教养。
褚渊在一条河流边的一处林荫下停下来，河滩上是大大小小被水冲击打磨后圆滑的石头，河流清澈见底，几条鱼游来游去，有柳宗元笔下那种仿若空游无所依的感觉。
褚渊坐在一块石头上。他在身上摸来摸去时，方知艾把烟递给他。褚渊接过烟。
方知艾小心翼翼道：“我猜你会抽烟，我看到你把它放在车里了，所以下车的时候把它带过来了。”
褚渊伸出手。
方知艾茫然的看着他的手，白皙的脸热得粉红，鼻尖上挂着汗珠，傻傻的看向褚渊。
褚渊也不得不承认方知艾确实很美。他晃晃手，不耐道：“打火机。”
方知艾明悟过来他伸手的意思，不好意思道：“我没看到。”
“我去给你拿吧。”
褚渊不信他有那个胆量横穿整个小道。燥郁的吐口气，“算了。”
方知艾犹犹豫豫，“你抽烟好凶。”
褚渊反思一下，发现两个人在一起时，他总是在抽烟。他有时候不知道方知艾是不是蠢，不会看人眼色。
褚渊把烟放回口袋里，不再解释。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方知艾看着发呆的褚渊，自己把鞋子脱了，把脚泡在水中。水非常的凉爽，但是不刺骨。
褚渊瞥了他的脚一眼。
方知艾小声推荐道：“很凉快，你要不要也试试。”
褚渊道：“不用。”接着继续放空自己。
方知艾失落的低下头，走远一点去玩水，开始踢水。过了一会儿，又捡起石头砸河里的鱼。
方知艾玩了一会儿，转头看到褚渊在玩手机。方知艾也去摸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玩，摸了半天没有摸到。估摸是忘记在车里了，方知艾沮丧的将在脚边的鱼吓唬走。
他坐了一会儿，快坐不住了。但是又不敢自己孤身一人去拿手机。“褚渊，你要去拿打火机吗？”
褚渊头也不抬，手指在手机界面上动着。“不去。”
方知艾沉默的低下头。过了一会儿，鼓起勇气，“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拿手机吗？我手机忘记在车里了。”
褚渊终于抬起头看向方知艾，有些无语，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玩游戏？将就一下。”
方知艾摆摆手，“那你呢？”
褚渊：“我不玩。”
“还是你玩吧。”
褚渊随手把手机丢给方知艾，也不怕落水。
方知艾手忙脚乱的接住，只好玩手机。在微信界面找了个小程序游戏玩斗地主。
玩了十来分钟，方知艾感觉手心出了汗，就把手机放在石头上去洗手，再拿起手机时，手机息屏了，打开需要密码。
褚渊正在小憩，感觉到胳膊被人戳了戳，他一动不动，身周有轻微流动的风，应该是方知艾在他附近走动。接着，他感觉自己右手的食指被握住，在光滑的物品上点了一下，然后又换了一根手指。
再换到第三根手指时，褚渊抬起手拿过手机，用左右大拇指解锁，然后把手机还给尴尬的方知艾。
方知艾用冷水洗脸降温，这次不敢太久，怕手机又锁屏了。
熟悉的斗地主音乐声响起。褚渊睁开眼睛，透过叶子缝隙，看向天空。
突然，褚渊问：“方知艾，你想好了吗，结婚或者是补偿？”褚渊想起之前自己没有问过方知艾的想法，只是做了自己的决定。
方知艾愣了一下，地主输了的音乐声响起。他看看手机，豆子全部输完了。
“不是说好结婚吗？”
“是的，问问你意见。”
“我不想洗标记，我怕疼。”他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密林，也知道他不爱自己。他想起那个腺体病变的omega血肉模糊的尸体，“不确定的未来和清洗标记比起来，清洗标记可怕多了。”
“走吧，回去。”
褚渊的心从高空坠落在地，然后下了一场雪，冰冻了他的心脏。他决定去接受自己的命运。
方知艾把手机递给褚渊。褚渊接过来，拉了方知艾一把，等他穿好鞋子之后出发。
方知艾这次再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平静了很多，他看着褚渊宽阔的背，懊恼自己不记得它的触感了。
褚渊打开车门，等方知艾上了车。他从挡风玻璃下的柜子里翻出一个打火机，“等一下，我抽根烟。”然后站在路边背靠着车身抽烟。
他听见omega小声的嘀咕：“还说没有烟瘾。”
褚渊看着远处的蔚蓝的天幕笑笑，悄然的告别一段人生。曾经他也想过自己的婚姻，或许会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在三十岁之前结婚，但是没想到这么的猝不及防且意想不到。
他侧脸，从车子左视镜看到方知艾悄悄的看着自己，神情爱慕。
方知艾把路边随手摘得一朵黄色的花放在车玻璃下，脱掉鞋子蜷缩在副驾驶座，看着褚渊的背影，在心里悄悄的说：奶奶，我遇到一个很温柔的alpha，他很优秀，我要和他结婚了，以后我也会有很多的亲人，还会有人爱我，我在这个世界不会孤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