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褚渊当上部长之后，工作虽然依旧很繁忙，但不像刚开始那般忙不不可开交。陪伴方知艾的时间增多。方知艾这几个月的情绪稳定开朗了许多，不会频繁的出现幻视幻听。但有时候情绪依旧会莫名其妙的开始低落，吃完药后方知艾会厌食恶心，头痛乏力，精神不振。褚渊也逐渐察觉异常。
  方知艾不想让自己的抑郁状态影响到褚渊，他有时候都会觉得褚渊是不是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了。他强迫自己做出改变，执行医生的建议。
  经过筛选后，在家附近的花店找了一份工作。
  褚渊下班早，来接方知艾时并没有进去花店，而是站在对面的树底下看着方知艾。方知艾踏出的这一步，他比方知艾更加的忐忑，褚渊有时候想，他不愿意就算了，生活方式不止一种。可是想到他一个人在家里孤独的等到天黑，情绪越来越萎靡抑郁，还是希望他能多出去走走，多出去看看世界。
  “这束花多少钱？”一个穿着运动服的高个男孩走进花店，指着一束玫瑰花问道。
  方知艾木讷的回答了价格。男孩觉得他服务态度有些冷淡，又看到了花筒里打折卖的品相不好的玫瑰花，“这束花这么贵，再送我几朵呗。”
  方知艾看看他手里的玫瑰，又看看花筒，摇摇头，说话很直，“你要同时送好几个女孩子吗？这样不好。而且这几朵也不便宜。如果你的预算不够可以选择其他的。”
  男孩感觉自己被羞辱了，愠怒的踢了一脚眼前的盆栽，“你在嘲讽我？”
  老板娘闻声跑出来，怕客人闹事，立马道：“他脑子轴，别跟他计较，我给你重新把这几朵玫瑰包进去，还是这个价，你看行不？”
  男孩这才消气，对着老板娘道：“今天就算了，找店员还是找个服务态度好点的！”
  等男孩走了，老板娘脸立马拉下来，“做生意脑子灵活一点，少赚一点无所谓，但做生意话要委婉一点！客人都得罪了谁还上门？！我看你长得好才招你，要不然你一个omega，谁招你！”
  方知艾低头道歉。他抬头看见了门口站着的褚渊，老板娘还在喋喋不休的斥责，方知艾在褚渊面前羞愧得几乎要无地自容。
  褚渊打断了老板娘的话，指着一束向日葵，“老板，请帮我把这束花包起来。”
  老板娘担心方知艾又坏了这单生意，自己动手包好递给褚渊。见他衣着整齐，气质卓然，看起来是个有钱人，又连续推荐了几个盆栽。
  褚渊道：“不用了，我只是在等我妻子下班。”
  老板娘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褚渊朝她身后示意，“请问他下班了吗？我来接他回家。”
  老板娘讪笑道：“下班了。”她转身对方知艾道：“回去吧。”
  方知艾脱下围裙，跟着褚渊上车。
  褚渊把向日葵递给他，方知艾抱着花牵强的笑起来。
  褚渊：“工作还顺利吗？”
  “还好，就是沟通有点累。”
  褚渊：“加油，慢慢会变好的。”
  方知艾嘴角的笑容消失，觉得很疲惫。但褚渊专注开车，并没有看到方知艾纠结挣扎的模样，方知艾也不喜欢有些客人在他身上流连的眼神，他总是会想起那个司机以及巷子里的流氓，全身发毛，恶心得想吐。
  在方知艾又一次搞砸了生意之后，老板娘忍无可忍，直接辞退了方知艾。
  方知艾并没有告诉褚渊自己被辞退，每次褚渊问起，都会说还好，为了逼真，甚至还会编撰一些和客人的互动给褚渊听。每次得到褚渊的夸奖，方知艾觉得万分的痛苦，又觉得很安逸。然而这份谎言并没有持续多久。
  两个人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褚渊突然问道：“工作怎么样？”
  方知艾不像之前撒谎那边局促不安，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内容，“很好呀，有个客人养的睡莲突然枯萎了，我还教她怎么处理呢。”
  褚渊想到自己下班去接人时，看到的新的服务员，向老板娘询问之下，才知道方知艾辞职了一个月。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看着方知艾说谎说得毫不心虚，话语流畅。褚渊想：是不是自己之前对方知艾撒谎的行为过于放纵，没有及时纠正，所以养成了方知艾现在随时随地都用撒谎来逃避问题。他不明白为什么方知艾辞个职也要对他撒谎，精心编纂了整整一个月的谎言。这让他心里十分的不悦，觉得自己不能再纵容方知艾说谎的小毛病了。
  “真的吗？”他直视着方知艾，目光深沉的审视着。
  方知艾的心脏漏了一拍，说谎带来的好处让他下意识的撒谎，“嗯，睡莲很好养......”
  “方知艾。”褚渊的声音冷淡且愤怒。他直白道：“我今天下班去接你了。”
  方知艾五官都放大了，手脚继而开始发抖，眼睛霎那就红了，恐慌惊惧的往后挪了挪身体，心虚愧疚的把手压在屁股下，双脚并拢蜷缩贴紧沙发。
  “为什么说谎？”褚渊抿着嘴唇，面容坚毅，显得十分的不近人情，以及不掩饰的不悦。
  方知艾下意识道：“我没......”
  褚渊闭了闭眼睛，“没什么，没说谎？是指没骗我出门了，还是指没辞职？”他有些失望方知艾的死不悔改。“到底是哪一件，还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依旧被瞒骗的？我也许久没回去探望爸妈他们了，我回去看看。晚上你可以想一想，接下来我们怎么处理。”他站起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