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休学后,家里生意逐渐兴隆,便放弃复学的打算,一心一意经营家中事业。
他说,他希望安斯远这样一个伤痕累累的人放下过去。
最开始他的眼睛疼到他无法思考其他的事情,满脑子只有
复仇。可是颜璐青的背景摆在那里,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放过自己,兴许能过得更好。
困于过往的痛苦,只会成为终生的牢笼。
“他并没有和我过多描述伤口恢复时期,包括走出心理阴影的经历,而是告诉我还有哪里好玩,以后做什么工作,到时候可以一起创业。”安斯远笑着说。
孙郭真比安斯远更为平静地面对过去,却也失去回击的勇气与动力。
安斯远说完,白伊来沉默良久,末了才低声说:“希望他能走出来。”
她的爱人亲昵地揉了揉白伊来的后脑,温情且平稳地回复,“到时候把结果告诉他。”
白伊来瘫软了身体,无骨似地倒在安斯远怀里,嗅着爱人身上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跟一句,“庭审的时候,我陪你吧。”
“谢谢你。”
安斯远勾了勾白伊来的鼻尖,举止轻柔,白伊来怔愣一下,顿然板起脸。
她略显不满地贴上安斯远的耳边,用嘴碾着安斯远的耳廓,“我不想听这句话。”
白伊来烧红耳根,眸子里藏匿着炽热的情意,越发强势。
“你说你喜欢我。”
……
十一假期结束,彻底步入秋天,人们纷纷换上长袖,路旁的绿植开始染红,先后凋零。
庭审现场压抑威严,随着检察官一句:“肃静!”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遂开始诵读庭审条列,“现在,宣布法庭纪律!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法院法庭规则的规定,全体人员在庭审活动中,应当服从审判党的指挥,尊重司法礼仪,遵守法庭纪律。”
再次见到颜璐青,她变得如此狼狈。面颊瘦削,脸色惨白,黑眼圈暗沉病态,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相当瘆人。
律师说,颜璐青有偷偷注射违禁药品的经历,已经成瘾,从现状判断,她是在戒毒中。
上次清剿活动,增奇集团遭到严查,几名高管陆续被抓,公司损耗将近一半的势力,还要面临天价罚款,自此,增奇的名号就此陨落。
颜璐青的眼神异常癫狂,她全程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原告席位的安斯远,像是临死前对她进行最后的诅咒。
面对如此令人发怵的恨意,安斯远笑得惬意,甚至全然不怕颜璐青会冲上来的架势。
受害者维护自身权益,从来不是错误的、值得害怕的。
“斯远……”白伊来悄悄牵起安斯远的手,偷偷问她,“你这样算报仇了吗?”
安斯远勾唇,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恨她,这是她自己自食其果,我呢,帮助她快点走完罢了。”
一声“肃静”凛然,紧接着是一句铿锵有力的:“全体起立!”
“被告人颜璐青,犯故意伤害罪,吸食违禁药品罪,教唆他人参与赌博、piao1娼等非法大型活动等,判处无期徒刑,宣告缓期一年又两个月,如不服本案判决……”
检察官字字清晰,控诉颜璐青的种种罪行与判处结果。
待到全体退场,安斯远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给孙郭真发去判处结果,对方回的异常迅速,言简意赅:【知道了。】
秋天的风微凉,落叶飞舞,萧瑟中带着绚烂。
白伊来笑盈盈地捉过安斯远的手,贴在她的肩膀上,“晚上去秦姐那边喝酒不?她好久没看到你了,那时候不欢而散连个解释都没给吧?”
“要是再见面我可又要被骂了。”安斯远淡然一笑,默默扣住白伊来的五指。
白伊来安慰她,“要骂连我一起骂,毕竟最开始是我的问题。”
她侧头,故意往安斯远耳边靠拢,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安斯远肩头,引得人身体灼烫。
“安斯远,我会一直陪着你。”
白伊来亲了亲安斯远的脸,话语平稳而决绝。
安斯远一愣,发出柔和的轻叹,目光投射在白伊来脸上有着诉说不尽地温柔。
多年的困兽撕裂的伤口如今已经愈合,并且有了阳光普照。
……
某城市一栋高档的楼房内,男人坐在装横精美的沙发上,身旁是他的母亲对其嘘寒问暖。
“小真,这几天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药,我看你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
男人没有回复母亲的话,回眸看向那瓶空空如也的安眠药瓶,饱经风霜的脸庞忽而有了点生气。
孙郭真反复品读安斯远给他发来的消息,那只没有光芒的义眼闪烁出希望之色。
他欢喜地应对母亲的问话,从未如此轻松愉悦地呐喊。
“妈,我病好了,不用吃药了!”
第六十六章
傍晚的豪奢汇,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欢愉气氛,客人不多,秦姐和张姐轮番上阵,就差把酒扣在安斯远头上,让这小丫头尝尝点教训。
张媛本职开大货车,膀大腰圆,平常都和一群大汉混在一块,喝酒都是按斤算。看起来憨厚老实,劝别人喝酒那是一套一套,安斯远被逼着连灌好几杯烈酒,讲起话来都晕乎乎的。
“整个暑假发生那么多事情,你这丫头愣是一句都没和我解释。”秦姐用空杯敲了敲安斯远的额头,话语责备担忧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