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未来的五条老师也那么聒噪吗？好像没有吧。
  也就最后那几天有点这个趋势，但也和这种中二时期气势汹汹的样子不一样。
  一想到最后几天，你整个人又不好了。
  你ptsd了。
  你的愤怒、痛苦、悲伤、难过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不受控制地蔓延了上来。
  在幼稚版五条老师朝你伸手的时候，处于情绪半崩溃的你想也不想一把拍开了他的手："看不出来我讨厌你吗？"
  "哈？"被你不客气地一巴掌拒绝后，五条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奇怪了起来，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疑惑。
  你忍住想要找补的心情，不动如山地保持着你的面瘫脸。
  在旁边默默降低存在感的灰原，看着你嘴角凝固的血迹，终于弱弱地举起了手："前辈...我们是不是应该额、先带五条妹妹去医院或者医疗室。"
  五条悟本来糟糕的脸上立马闪过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根本没有问过你的意愿，就用一种你根本无法拒绝的力度火急火燎地又把你抱了起来。
  这完全是强买强卖！你很想再对他口出狂言，但你却并没有采取行动，而是任由他一边抱着你一边拨通了不知道是谁的电话。
  "喂~原野吗？帮我联系下那个谁，忘记叫什么名字了，反正就那个定期背着一堆医疗器械要上门的那个家伙。问我要干什么？哎！这都没听明白吗？！有个病人需要处理一下。就这样，挂了！"
  你不是傻子，你听出来了他是要带你去看医生，也听出来了他语气里掩藏不住的关心，这就是你明明一靠近他就情绪崩溃却还是乖乖窝在他怀里的原因。
  看起来嚣张跋扈的人，在救下你之后被你反过来说了讨厌的话，还是焦急地想带你去看医生。
  曾经的五条老师抱着你去裂隙边疗伤的时候，你们也只是相识了几天的陌生人，甚至他其实知道你根本不是人类。
  望着他熟悉的脸颊，你把头窝进了他的怀抱，将那些复杂的情绪沉淀了下去。
  你当然还在对他生气，当然还在怨恨他，当然还在无法抑制地感到难过。
  但是被抱着的感觉...真的很好，伤口都没有那么疼痛了。
  你渐渐把两个五条悟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虽然幼稚版看起来很不靠谱，但骨子里却和未来的五条老师一样温柔。
  他们就是一个人，你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确定。
  时隔三十年，五条老师终于回到了你身边。
  09
  在他抱着你坐上一辆你认不出是什么牌子的车后，你对这种朴素的交通方式很是意外。
  他为什么不用苍瞬移，因为苍会破坏沿路的建筑不适合在城区用？从来没和五条悟一起用正常方式位移过的你对此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山顶洞人型魔法师当久了，突然和世俗社会接轨，多少有点不习惯吧。
  坐在车上后，五条悟一直在用眼角余光偷瞟你，他这么鬼鬼祟祟的动作让你在心底不禁偷笑起来。
  明明有六眼吧，顶着后脑勺都能看清耶，非要表现出来，是希望你能对此有所表示？
  哼，你才不呢，先说话的那个人就输了，你倔强地扭过头盯着窗外，小动作没被搭理的五条悟开始在手机上戳戳点点，你也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由于你特殊的体质，不管是医生还是咒术师都根本治不好你，但你也没有提醒他。
  提醒他不就会立马暴露自己的与众不同吗？要是五条老师发现你不是人类后态度反转，又把你丢下了怎么办？
  绝对、绝对！不会让他抛弃你第三次。
  你打算再享受一会儿他的关心和拥抱后就溜走，不能让医生给你看病，不能让他发现你的秘密。
  你想得好好的，最后人都到五条老师家里、躺在他柔软的床垫上了，还是没有选择逃跑。
  你已经很难再相信一个人，这些年要杀你的人很多，为了保护自己，你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把他们都杀了。
  你不排斥杀人，但第一次杀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这种不好不来自于他们本身。
  你不断地做噩梦，梦里都是五条老师毫无声息躺在地上的场景。
  你宁愿自己去死，都不希望有人伤害你的五条老师，如果羂索没死，你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
  那些被你杀掉的人呢？他们会有自己的五条老师吗？
  你不知道，你也拒绝知道，你的本能让你不想思考这些问题。
  你已经够痛苦了，无法再承担别人的痛苦，你不是人，不愿意把自己代入他们。
  五条老师是特殊的，你也是特殊的，没有人能和你们一样。
  人杀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前一秒还在向你寻求帮助的人，下一秒就可能对你兵刃相见，你从最初的不理解，变成最后的懒得理解。
  你当然也会有短暂的迷茫，但你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对你有杀意，冒犯你，冒犯五条老师的人，死相都很惨烈。
  你手上沾染的鲜血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愿意和人交流沟通，更别提和人产生信任这种情绪。
  你不相信任何人，他们也不相信你，这很公平。
  但是，五条老师是不一样的。
  也只有五条老师是不一样的。
  不管经历过什么，不管他现在都知道些什么，不管他现在处于什么状态，你还是愿意无条件的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