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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一笑,挑了挑眉带着几分桀骜:“我是公主的人。”
宫女挤出一丝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内侍也没追问她,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还教她说:“上头问就说殿下与世子共处,不让人在跟前,反正大家都知道,世子和楚王关系不一般。”又带着几分不屑,“就算有密谋,又能密谋出来什么!”
楚王不过是空有一个殿下名头,楼船都能被人凿沉,进了公主府还得跪着。
小泥鳅一个!
内侍打个哈欠:“既然不用在跟前伺候,我去补觉了。”
……
……
“没有外人了。”
蔡松年在窗边看向外边,见厅外内侍宫女都走开了。
“殿下你们说话,我们的人都在四周守着了。”
李余点点头,看着蔡松年退了出去。
“我查到了,这次他们的目标是你和囡囡。”他对白篱说。
周景云皱眉:“是针对小公主?”
李余摇头,自嘲一笑:“是针对我,是把阿篱和囡囡当成我的女人和孩子。”
周景云明白了,因为要给李余议亲了,所以不允许他身边有其他女人,更何况孩子。
“是公主,还是李成元?”他问。
李余声音恨恨:“李成元。”说到这里站起来,对白篱俯身一礼,“这也怪我,是我的过错。”
白篱笑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受害者。”
周景云在旁亦是说:“殿下无须苛责自己。”
李余看了周景云一眼,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
他不需要他的宽宏,垂怜。
“不,这麻烦的确是我引起的。”他看着白篱,“甚至是我引导的,期待的,我明知有了传言,还故意抱着囡囡让人看到,想让李家看到我有宠妾有子,让他们觉得羞辱,知难而退,结果……”
结果他不去想李成元是什么人,不考虑李成元如果被羞辱,面对一个依附公主的楚王,一个宠妾,可不会知难而退,只会暴虐杀人。
他看着白篱,将自己卑劣的心肠剖开给她看。
“阿篱,是我心思卑鄙,利用你和囡囡,置你们于险地!”
……
……
室内一阵安静。
坐在椅子上的周景云微微皱眉,心里叹息一声,看向白篱。
白篱神情并没有震惊,更没有愤怒,甚至没有皱下眉头,只是恍然。
“原来如此。”她说,看着李余,“也不怪你,去你楼船是我自己的决定,也是我让孩子抱出去,有利有弊,我既然选择了利,自然要承受弊端带来的危险。”
她看着他,没有鄙夷厌恶,一如既往双眸清澈如水,李余鼻头微酸,感觉有无数的话堵在喉咙,只能沙哑的挤出一句:“是我坏心肠……”
白篱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要是这样说的话,我对你也有坏心肠。”
李余愣了下。
白篱一笑:“我来你身边,难道没有图谋?我也在用你的身份来做事啊。”
说到这里有些怅然。
“如果不是如此,那人也不会被我所用,今日我或许能幸免,但囡囡就……”
她当初用李余皇子身份,让沈青对她生了希冀,听命与她,也才有了来楼船上照看囡囡。
也才在这里危险中救了囡囡。
“从我上楼船,在你身边跟随,我就知道会有流言,鉴于你的身份,我也知道会遇到危险,这是我的选择,我享受了在你这里衣食无忧,怎么能遇到危险怪罪你?”
她的话音未落,李余再不顾有周景云在场,伸手将她抱住。
“谢谢你不怪我。”他哽咽说。
周景云在椅子坐直了身子,迟疑一下,垂下视线,听着白篱的声音传来。
“不怪,不怪。”
“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要提前告诉我哦。”
“我可以帮你一起分析利弊,提前做好应对,就不会像这次措手不及。”
听着白篱的话,李余重重点头:“好,我记住了。”说罢又觉得不对,忙又摇头,“不不,没有下次了,我再不会让你涉险。”
白篱笑了,拍了拍他后背:“危险也不是我们说避开就避开的,好啦,我们是受害者,别骂自己了,骂动手的恶人吧!”
李余被逗笑了,心里又酸酸甜甜,世间怎么有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人在他的怀抱里……
他依依不舍放开手。
“虽然知道是李成元做的,但没有证据。”他说,又自嘲一笑,“李成元还给金玉公主打个招呼,我去告诉公主的时候,她替李成元遮掩,呵斥我胡说八道。”
白篱点头:“她对李成元有需要,自然要护着。”
李余在一旁椅子上坐下,自嘲一笑:“我本来什么都没有,现在连楼船都被夺走了,明知他人害我,践踏我,却毫无反击之力,早知如此,还不如一直当上官驸马的外室子,至少还能不管不顾去李家闹一场。”
说到这里心里酸涩更浓。
其实,何止楼船没了,恢复身份后,他和上官驸马也再不像以前那样亲近。
周景云看着笑容满面的年轻人,其实笑容掩盖之下,还是当初在公主府外看到的茫然无措惶惶不安的脸。
他轻声说:“殿下,你什么都没有,但这么多年也活下来了,人还在,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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