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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很多年前那个东西多到宿舍放不下的女学生,早就是上辈子的人。
再至于多年前那栋隐藏在密林里的中式庭院,里面铺陈着的各色珍宝首饰,那都是她的,她毫不怀疑这一点。
她已经放了太多东西在那个地方,所以再也不需要第二个家了。她如是认为。
*
其实,叶如歌也曾经怨恨动摇过。
尤其是随着年纪的增长,父母重病去世之后,她身后彻底空无一人,低落了很长一段时间。
办公室里同一批进来的同事,结婚
生子后纷纷转了内勤,虽然免不了生活中的磕磕绊绊,但自有其安稳平静。
她也怨过,在低谷期无数个看到别人神采奕奕笑脸的瞬间。
她会想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自己背负着这样沉重的人生,只身飘零。
如果没有gavin,如果没有那段过往,她现在应该过着怎样轻快的、充满朝气的大好人生。
那段时间她仿佛恨gavin,刻骨铭心的恨他,恨到夜夜难眠。
如果没有他,没有那次拐卖和诈骗,自己现在该过着怎么样轻松快乐美好的人生,该有着怎样充满希望的大好前途和人生画卷等着她去奔赴。
可她仿佛也爱gavin,即使这冒天下之大不讳。因为gavin给了她、站在他的位置上能够给出来的一切。包括他自己从未获得过的爱。
他愿意打偏那一枪,是真心想让她幸福。
所以即使她会望着那些无法触及的幸福和轻快感到怨恨,但随着时间推移,年岁再长几年,习惯了彻底孑然一身的如歌开始释然。自己其实也无人可怨。
这就是她的人生剧本。
这样的痛苦和沉重,确实降落在了她的身上。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剧本,而这是她的故事,她没有逃避的机会。
那么她可以如gavin所期待的那样,选择忘记一切,重启人生,不再背负吗?
站在叶如歌的视角里,她不想做这样的选择。
因为她亲眼见过沉重和痛苦,见过人间的惨案和悲剧,她不想选择忘记这一切,自顾自地活着。
她想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发生在gavin身上的事情,永远都不要再发生。这是她从当年第一次在gavin面前扑过去救人时,就已经怀有的初心。
只是那时她太年轻也太脆弱,不敢立下这样的志向,也没有体力和心力去执行。
*
其实这样的日子挺好,独来独往不见得比怨偶相对更加痛苦,只是在某些特别的时刻会显得尤其孤独。
有次她去医院,做个不大不小的手术。医生例行常规和她说术前注意事项,病人如何如何,让家属如何如何。
如歌问,“我到时候一个人来行吗,是必须要家属看着才能做吗?”
医生愣了一下,从眼镜上方看她:“你没有家属吗?”
如歌短暂地踟蹰了一刹那,只是面不改色地又问了一遍,“必须要家属陪同才能做吗?”
大夫说,“需要有人陪同。”
“好。”如歌点了点头离开。到了手术那天,她叫了一个亲近的朋友过来。
整个过程她仿佛没有任何波动。她只恨自己在听到那句“你没有家属吗”时的难过。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可怜。
只有渴求被爱的人,才会觉得自己可怜。
只有渴求被某个特定的人爱的时候,才会希望他觉得自己可怜。
叶如歌,叶如歌。她在心底一遍遍恨自己,你不可以。叶如歌,你要把心底渴求被爱的那部分切下来扔掉,鲜血淋漓一块扔到马路上,被车碾碎之后被流浪狗分食。
叶如歌,你不可以渴求被爱。你想求的,都求不到。所以这一部分心如果留着,只会一直折磨你,在每个日日夜夜让你顾影自怜。不如拿去喂狗。
不如拿去喂狗。
如歌啊,如歌。
*
她就一直这样过,特立独行,独来独往。
时间长了便没人再说些什么,即使是喜欢背地里议论别人的人,也需要新的话题来嚼舌头的,而她这么多年始终如一。
只有特别亲近的朋友劝她,“这次晋升之后给自己找个伴吧,我们部门不少小伙子一直等着你呢。”
霜明和她同级,却比她要活波快乐的多,早早成了家,有个斯文稳重的丈夫和甜美可人的小女儿。
如歌笑,抬手拨开表面的头发,那下面竟已白发斑驳。
火锅的水汽氤氲,模糊了她的眉眼。
“你往我的头上看,黄土都埋了好几层。还说什么找伴不找伴的话。”她说。
霜明惊诧地望着她,拼命睁大眼睛,但泪水仍一颗一颗滚落下来。于是一句话都再也说不出来,只紧紧握住她的手。
如歌却把霜明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别哭,这有什么好哭的。”
这有什么好哭的。叶如歌早就死了。从那里跑出来的,只是一个半人半鬼的魂灵。鸽子的皮囊,却因为喝了狼血而长出了狼的獠牙。
半人半鬼,不伦不类,黄土埋肩,白日魂灵。
只还有一个秘密,一直埋在她心里,却从不敢说。
她早已分不清,对那条狼,是爱还是恨。就像对杀戮,是无奈还是兴奋。
不过,又有什么区别呢。爱他,所以要他死;恨他,所以要他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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