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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县的缎子送来了,我今天得回县城里一趟看看货。你替我在这儿好生看着她,不必跟来了。”
“是。”
任罗衣还要嘱咐顾少堂几句,却见顾总管三步并两步来到面前:“东家,江府的少爷,也就是伯宁公来了,要见东家。”
任罗衣扶额摇头:“这是来催货了?进度已经赶得比别家不知快多少了。”
任罗衣忙让总管请江玄进来,又让顾少堂催厨房将参汤端出来,喊了阿元过来要去院子前的宝华堂坐坐。
“我坐不下来,不就是喝参汤吗?我站这儿喝。”
阿元的手往参汤盖碗上刚一搭,任罗衣便小鸡啄米似的轻敲了一下:“别!江少爷来了,你见不见?”
“江玄?”
宝华堂是一间鸳鸯厅,厅南面有墙围成小庭院,植花种草;厅北面则对着一方池水,荷风阵阵。南厅多用来会客,故此装饰细致繁复,梁上雕花精美;北厅供任罗衣得闲小憩,只简单地供着鲜花,设了条案椅榻。任罗衣引着阿元穿过北厅,来到南厅,果见江玄立在厅中,神情闲散,遥遥望住门外的远山。
阿元几日都心神不定,此刻见江玄意态舒淡,心头一股焦劲儿尽空,倒也自顾自在鼓凳上安坐下来。
江玄折过身看住阿元,微微一点笑意浮云般泛出来,却听耳边细声琳琅,想必是任罗衣说了什么,自己全没着意听,只好扭过头对着任罗衣敷衍点头。
顾少堂奉了参汤上前,任罗衣见江玄无举动,反而是阿元上前,单手扣了一碗自己喝了,任罗衣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江少爷一路赶来辛苦了,请用参汤。”
江玄道:“也留给阿元吧,我不渴。”
“这些天,我们赶制的丝品,加上原有的库存和外面进的货,大约有一百二十匹了。”
“这么短的时日,有这么多?”
任罗衣似是玩笑:“阿元小姐在这里监工,连带我和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觉都不敢睡了。”
江玄的脸上,满足而诧异的神情褪淡而去,留一点少当家的风仪:“这些缎子,都按原先说的两倍市价收了。我来是为告知任坊主,接下来的货不必赶了。”
任罗衣笑道:“江帮真是神通,这么快便弄齐了?”
江玄神色稍见犹疑,只淡淡道:“只是有了新的转圜之法。”
阿元蹙眉不语,长睫之后的一双深眸早已盯住江玄:“什么转圜之法?你从哪里凑来的货?”
江玄似乎诧异她有此一问,转而又想,怕是自己流露出什么神情,叫她察觉了。江玄想托出实情,又碍于任家人在旁,不好开口。
“罗衣,我饿了,你和顾大哥去准备点吃食过来。”
任罗衣见阿元神色有异,一口应下,同顾少堂转身出去。
阿元直言不讳:“这一千匹缎子,是你那三舅爷在背后使坏?那你呢,你做什么了?”
江玄摇头叹了一口气,哭笑不得似的:“你多少事儿都迷迷瞪瞪的,怎么遇上我的事,一双眼睛和明镜似的?”
阿元道:“我可不是明镜,我傻到家了。我早该想到,说什么沉船,这三舅爷再使坏,也不会真把那么些缎子丢水里糟蹋。而你,你找罗衣这些绸缎商,不过是铺后手而已。”
江玄倒也不卖关子,就直说了:“是,我同你想的一样。所以我一面找人备货,一面命秘帮的人在秦台郡几个大的码头守着,我那好三舅将货分散给几只小船,间隔着送回来,存在库里。我叫人趁着夜色,把货全端了。再雇了几只外头的船,直接送往北狄。”
阿元沉着脸:“你早想好的是不是?”
“你指的是什么?”
“任家的货,你没打算要用。只是留退路而已。”
江玄稍见犹疑:“我说了,价钱照给,不会叫任坊主蚀本的。”
“是呀,谁敢叫任家的弘微坊亏本,欺负我这一介女流呀?”
说话间,任罗衣同顾少堂已经回来了,顾少堂忙端上一碟子糕点请江玄品尝。
江玄捻了一枚点心,先递给阿元,阿元一双冷情冷绪的眼扫了扫糕点,沉声道:“不必赶货,我要去睡了。你们自便吧。”
江玄被那一眼刺得浑身不适:“怎么了?”
阿元冷道:“不过困乏。”
任罗衣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忽闹了别扭,忙道:“她呀,这几日都不肯睡呢,替江少爷你……”
“我不是江玄的伙计。”阿元没朝江玄看一眼,只道,“我是任家的伙计。这几日的工钱,你记得加倍算给我。”
江玄见阿元当真要走,忙牵住她半幅衣袖:“马车在外头呢,咱们回府去歇吧?你也闹了任坊主几日了。”
阿元沉眉沉眼,已是个烽火戏诸侯都逗不笑的冷褒姒:“我不回去。我又不姓江,也不姓王,也不姓魏,为什么要回去?江少爷,伯宁公,我这人脾气坏得很,就是深山野水里的杂草顽石,我劝您,还是别扯着本姑娘的衣袖子!”
阿元话音刚落,便狠狠一甩袖子,挣脱了江玄的手,飘然而去。
剩下任罗衣同顾少堂大眼瞪小眼,江玄呆立原地,满脸无奈。
“江……江少爷,她……她大约是这些天累着了,脾气不好,您……您见谅,担待……”
江玄收拾好神色,开口道:“是我请你们担待吧。阿元是……是我的贵客。若是她有开罪你们的地方,我替她赔不是。”</div><divid="linecorrect"><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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