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咳，这不是十一月休赛期嘛，这恋综也是拍差不多大半个来月……”房曲摸着鼻梁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江成澜。
  江成澜被气笑了：“是你疯了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你让我大半个月不训练，跑去参加一个什么……恋爱综艺？”
  前两天mimi战队的上单被拍到休赛期和女朋友出游庆祝纪念日，网上喷子简直就像是过年一样。
  sd战队今年夏季赛再次失利，排名并不理想，粉丝本就议论纷纷。
  房曲这是嫌不够乱，想往上面加点柴火是吧？
  听听，打野新秀魔王lan现身恋爱综艺，赛场失意情场得意——啧，这还是把浸满了热油的柴火。
  房曲当然心里也清楚，苦笑道：“祖宗，我也是没辙啊！老板特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说必须要保证你的曝光度。不然下赛季……”
  sd战队本来就是富二代老板打发时间的玩具，说实话就靠着江成澜的热度和明星性吸金反哺俱乐部，也让那位玩票的富二代老板面上有光。
  本来就没有多少商业代言的sd战队如果少了注资，恐怕就没有下一个赛季了。
  房曲顿了顿，视线落在江成澜的手腕上。
  这被俱乐部投了保的金贵手腕上这会儿正贴着肌内效贴，今儿早上才刚从理疗师那回来。
  “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比赛，至少恋综不会让你高强度——少给我扯那什么野鸡比赛是小意思！理疗师说了你这手腕最起码消停十来天！你是想明年春季赛原地退役？”
  江成澜的右手动了动，下意识的用左手盖住了右手手腕处，眼帘微垂，面无表情。
  房曲看着江成澜沉默的样子，忽然就感觉一阵心烦，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根出来，十分熟练地递到江成澜面前。
  宽阔的会议室原本是平日里战队开会复盘的地方，休赛期刚给队员放了假，这会显得空空荡荡。
  江成澜抬手将窗户打开，打火机嗑在桌面上的声音响起，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中。
  一根烟被很快抽完，江成澜将烟头按在一次性纸杯里碾灭，眸光沉沉：“好，我去。”
  说完，江成澜站起来扯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房曲夹在指间的烟却还剩大半，他盯着江成澜落在桌上的打火机有些出神，忽然开口：“成澜，你有没有想过……离开sd？”
  江成澜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没有动。
  烟灰落在房曲的手上将房曲瞬间烫醒过来，连忙道：“没事了，你先去收拾行李，我这就联系节目组……”
  “没有。”江成澜道。
  房曲抬头看向江成澜。
  江成澜却没回头，开门走出了会议室，抬手挥了挥，懒懒道：“年纪也不小了，少抽点。”
  会议室里，房曲低头狠狠抽了一口，浓烈的尼古丁冲击到喉间引得他剧烈咳嗽起来，咳到肺部隐隐作痛，咳到眼圈发红。
  三年前，江成澜17岁。
  那时，骨瘦如柴的孤僻少年代打一局只需要一顿饭钱；还有着电竞中二梦想的房曲像是看到了黑暗中的珍珠。
  江成澜以前的脾气很不好，小孩就像个刺猬一样，是房曲硬是扛着扎手将璞玉珍珠送进了职业圈。
  江成澜向来不爱说心里话，但心里总有自己的执拗，谁劝都没用。
  sd是当年房曲拉着一群小老板们合资建的，后来因为资金链的问题大家接二连-三-退出，来了一个富二代用钱买下了所有的话语权。
  但不论如何，sd对江成澜而言是第一个接纳他的地方，所以青年咬牙拼着一身伤也想回报些什么。
  房曲了解江成澜，但他更知道，江成澜付出的，早就已经多出当年sd给予他的太多。
  房曲垂着头，呆呆地看着手指间快要燃烧到肌肤的火星，抬手将烟头用力在桌上摁灭，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房曲顺手拿了江成澜的打火机正要点，想起刚才江成澜的话，顿了几秒，一只手捏着打火机，另一只手将烟又塞了回去。
  “才二十岁……”
  本该是职业电竞选手，最好的年纪。
  ——
  《冬日邂逅》的综艺地点就在上海，来接江成澜的车很快就开到了sd俱乐部大门前。
  俱乐部门口常年蹲点的狗仔们直接对着江成澜拎包上车的画面n连拍，激动到脸色潮红。
  当然，守在俱乐部边上的也不止有狗仔。
  江成澜低头看了眼开始疯狂振动的手机，关机键长按，世界与他无关。
  “咳，江队，您还有单采没做，要不……”工作人员的声音让江成澜原本盖了帽子准备入睡的动作一顿。
  习惯了各类采访的江成澜微微坐直了身子，点头礼貌道：“叫我名字就行，方便的话单采就现在拍吧。”
  跟拍的机器已经开始工作，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提问卡。
  江成澜低头，沉默了一下，回答上面第一个就直指性向的问题，十分干脆了当：“我并没有同另一个人形成稳定关系的想法。”
  工作人员：“……”
  江成澜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答案：“比起费时间谈恋爱和维护关系，多打两局游戏要更有意思的多。”
  说完，江成澜低头再度看向卡片上的其他问题，挑眉：“还要继续回答么？”
  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