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谢夭等着他说什么,下一秒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被李长安压在了床上。
  李长安翻身而上,一手没入谢夭衣摆,按住他腰侧,俯身下去,嘴唇蹭过他脖颈,嘴里乱七八糟喊道:“师父。”
  谢夭猛地一怔,一句“师父”把他喊回了神,但架不住李长安接连的不断的触碰,呼吸又急促起来,皱着眉头后仰,断断续续道:“长安,别喊这个,喊我名字。”
  李长安却已经听不进去话了,几乎是无措地动了两下,与此同时,一只手抓住他的腰逐渐往下。
  谢夭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道:“长安!”伸手推他,想要坐起来。
  李长安却不让他动,谢夭只觉得他趴在自己肩头,脸轻轻蹭了蹭,而后听见李长安喑哑的声音:“师父……教我……我该怎么做?”
  谢夭茫然地半睁开眼睛,良久,长出一口气。李长安还轻轻咬着他肩颈,他头微微侧了一下,手指插进李长安头发,迫使他转头,起身吻上去。
  屋里再没人说话,只剩下交融的喘息声。夜色更浓,过了不知多久,谢夭喉咙里忽然溢出一声压抑着的闷哼,猛地伸出一只手,紧紧扒住床沿,一边说话一边喘气:“等等等等,让我……让我缓一下。”
  李长安俯身下去亲了亲他眼睛,一伸手又已然圈住他腕子,另一只手按在他腰侧。
  谢夭心知不好,连忙道:“渴,想喝水。”
  李长安睁开眼睛,眼里欲望的水光还未散,就那么垂眸看他一眼,起身捞过桌上的茶壶,对嘴喝了一口,俯身下去,掐住谢夭下巴,吻上去。
  谢夭两手抓住他胳膊,仰着头,“唔”了一声。
  喉结滚动三四下,喝完了水,谢夭快要窒息似的,单手撑住床板,偏头长出一口气,而后擦了下唇边水渍,哑声道:“谁教你的?”
  李长安看着他:“你。”
  ……
  等屋里再度安静下来的时候,外面已然隐隐有了晨光,整个天空都是蓝的,约莫着再过半个时辰,太阳就会探出云层。
  谢夭闭着眼,浑身酸痛地平躺着,感觉自己好像死过一遭,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下了,昏昏沉沉地就快要睡过去。
  李长安侧躺着看他,一手圈过他的腰,另一只手把玩着他的手指,一根根地去摩挲,再去细密地触碰指缝。
  这是谢白衣右手,是教自己用剑的手。
  李长安生平第一次拿起青云,就是谢白衣握着他的手拿起来的。
  偶尔动作大了,吵到了谢夭睡觉。
  谢夭眉头轻微皱了下,把那只作乱的手抓到手心里握住。
  李长安感知着谢夭手心的温度,他身上皮肤已然完全不冷了,甚至还有些发烫,不由得低低笑了一声:“师父。”
  谢夭迷迷糊糊地应他:“嗯?”
  李长安不知是故意没回答还是忘了回答,只睁着眼睛看他侧脸,看他闭眼时垂下的睫毛,因为被吵醒而微微皱着的眉头。
  谢夭也没再说话,像是又睡过去了,而后又突然惊醒,往旁边伸手,意识到李长安还在自己身侧,浑身又放松下去。
  李长安心底酸软一片,又靠近一点,彻底环住他,轻声道:“师父,我能问你个事情么?”
  谢夭在那个迷糊的瞬间想,这小子到底还睡不睡觉?仗着年轻就能不睡觉?
  这么想过一瞬,反应了许久,才含糊地“嗯”了一声。
  事到如今,他都可以在他面前不穿衣服了,除了自己的病情,他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了。如果李长安执意要问也好说,睡过去就是,等过一夜,说不定就把这事忘了。
  李长安道:“你那封给我的信件上,到底想写什么?”
  谢夭又反应了许久:“……什么?”
  李长安:“就是你屋里的那封,没有写完的信。”
  谢夭在一片混沌中想了许久,想到了青竹居里确实还有一封没写完的信,如今那信还好端端地搁在书桌上,旁边甚至还如同他走时那般,放着笔墨纸砚。
  他含混道:“那是……千金台那时候吧。”
  李长安垂下眸子,“嗯”了一声。
  谢夭闭着眼,含糊地说:“那是给你的……想写什么来着?”
  李长安认真看他。
  谢夭却不那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我忘了。”
  李长安气笑了:“你这不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谢夭似乎也被自己逗乐了,笑了两声,又想了一会儿,道:“我记起来了,我知道我为什么没写完了,那是……太急了……”
  李长安没明白,也依然觉得他说了句屁话,信件没写完,不是因为什么急事打断还能因为什么?
  但谢夭这个时候似睡非睡,明明困到不行还在努力答话,李长安又觉得他很可爱,压低声音道:“所以是什么?”
  谢夭停了一会儿,含糊道:“那个时候你跟着师兄去千金台,在千金台遇到了之前同乡还是什么,他是不是说你来着?”
  李长安心里奇怪他怎么会知道,垂下眸子,闷声道:“嗯。”
  李长安在千金台碰见了父母做过工的大户家的少爷,那少爷指着他讥讽,又转头跟同行人说李长安天生煞星,克死父母,如今却攀上了归云山庄的高枝。
  具体说的什么话李长安已经记不得了,毕竟任何东西,都比不上之后谢白衣那一剑给他的印象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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