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瞿杨儿子站出来讽刺道:“国舅老爷如今好大的官威,一朝东山再起,就急巴巴来给我们下马威。”
江熙:“不然呢,留你们过年?”
宾客倒向了瞿杨一边:“大人您之前做的那些事,在未知真相时,满朝文武谁服气了。说句实在话,大人若要清算以往得罪过您的人,那岂不人人自危。”
瞿杨儿子:“如今谁敢惹江家,国舅老爷说什么自然都是对的,我们认罚,哪敢吱声呢!”
江熙:“第一,我跟瞿杨的仇只关家事,第二,我还没说原委,你就急着给我扣上仗势欺人、无端滋事的帽子?哼,瞿杨,你该庆幸是我来跟你理论此事,我可不怕把事闹大。”
瞿杨忙把不知情的儿子拉倒身后,怕江熙被逼急了真把事情公开,跪下哀求道:“老身知错了,老身对不住国舅老爷,求国舅老爷开恩!”
江熙:“我这会子去请家父家母的灵位回府,你今日就到他们灵前跪上三个时辰,否则后果自负!”
瞿杨磕头道:“是。”
在众人嘘声中,江熙漠然离去,瞿杨瘫坐在了地上。
“跪直了!”
半夜三更,江府不时传出几声怒斥。
“你可怜?我父亲病倒床上,你们怎不见他可怜,他就受得住吗。明天你启程去景州,抽吉昊一千个巴掌,就说我命令的,不听话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们,不服你们就去造反,去上告陛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当今的大齐说是江家的天下也未尝不可。
第二天,瞿杨没有遵照江熙的命令去往景州,而是辞去郡守之位,告老还乡,他惹不起,躲得起!
萧郁批了,不作任何表态,白白捡了一个顺州,闷声发了个大财。
五天过去,萧遣未有回府,江熙心里疑惑,进宫寻他,刚入宫门就被麻袋套头,押进了熟悉的密室。
他就知道自己又摊上事了,不过人生就是起起落落,面对惊变江熙已经习惯,默默给自己祝福道:“逢凶化吉,逢凶化吉……”
白雾漫来,新的幻境出现。即是密室,那它承载的往事必是秘密!
四面冷墙内,萧郁坐在堂上,萧遣跪在阶下,彼时他们都还年轻。
“他若不是心里藏奸,怎么跟玉堂走到一块?科场舞弊难道不是他主动的?”萧郁将证据和供词都摆在了萧遣眼前,“齐疏、赵越我一概处死,凭什么放过他!”
萧遣:“他此前将玉堂的科文带给我看了,科场存弊已久,他看到了,可有与陛下提过?”
他提过,他当时说:“臣以为科制是时修改。”他恍然大悟,可能就是这句话救了他!
萧郁沉默了。
萧遣:“他早发现闻既、齐疏、赵越参与其中,而料到陛下必然袒护,不得不以身入局,将科场彻底搅浑,公之于众。”
第159章 尘封旧事(12)
萧郁:“刨去你的私心,你认为你的这个设想有几成可能?你怎么保证他不是贪心不足!他亲口承认,你还要辩什么!”
只有萧遣、武德知道他的那句供词——“从我变成太监那一刻就变了!什么风华正茂、年少有为、前程似锦都是假的!我只要钱!”是假的。
因为他根本不是太监!以一窥全,萧遣能以判断他的供词不足为信,却又不能与萧郁说明这个缘由,只能道:“如果他贪心不足,他就不会把免死机会让给闫蔻。难道陛下看不出,他要齐疏、赵越死,要陛下认知到,如果不修改仕法,官场不断混入小人,南方的恶疾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够了!”萧郁叱喝,“我说了不修法吗,但不妨碍我处死他!”
萧遣不再申辩,道:“处死他,我不答应。”
萧郁眼帘微合,额上青筋凸起:“既然你固执己见、一意孤行,那你当皇帝得了,保他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萧遣站起来身来:“你少拿皇位压我。”
这一幕看得江熙头皮发麻,但又松了口气,说明俩兄弟手足情深,但凡不是,萧遣已经被拖出去斩了。
萧郁:“是你逼我的!不帮我就算了,还给我添堵!父皇说的果然没错,你徇私枉法,还让别人担着骂名,你算盘打得好!”
萧遣:“他必有苦衷,你别误杀了人!”
“那请你拿出他无罪的证据,难道是我封了你的口?难道我不期望他是无辜的吗!”萧郁怨气冲天,耐心几近耗尽,道,“你还看不明白吗,这起案子分明的地方就在于,他不受任何威胁,只要他做了,无论有无苦衷,他都死罪难逃!”
萧遣无可辩,转而道:“你敢说不是闹到盖不住的田地,你会杀齐疏、赵越?”
萧郁苦笑了两声,被萧遣的“无理取闹”气哭:“那你告诉我怎么做?母亲刚没了弟弟,我做儿子的又要处死她的两个妹妹吗!”
萧遣:“所以陛下本身就会徇私枉法,对吗?”
萧郁脸色死沉,封闭的密室将他发颤的呼吸衬得格外清晰。
见萧郁这般,萧遣亦是没辙,重新跪下:“他既提过修法,且让他修,他若修不出,便可证实他贪了,若他修出了,则证明我的设想是对的。”
萧郁:“你听听自己说的话可还有半分逻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看不出你在保他?我从来没有低看过他,我亦相信他能修出新法,但这并不能证明他没有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