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白蓁。”
灵风在身后卷起,狐狸变成了翩翩的少年。
晏司焰正色道:“白蓁,和我试试吧。”竟不等回答,一股脑说下去,“我是不是一时兴起,有多少决心,一试便知。”
白蓁回身刚要说话,却见晏司焰脑门上“噗呲”一下,冒出一对耳朵。
白蓁:“……草。”
晏司焰梗着脖子,磕巴道:“选、选我啊蓁蓁!狐狸抱回家!!”
白蓁默了默:“这话谁教你的?”
晏司焰:“肺腑之言,走过路边不要错过!!”
暖风吹过眉梢,那眉眼清朗的少年人,顶着一对平塌的飞机耳,深情却认真万分。
白蓁不语。
许久后,她挑眉:“那就不试了。”
晏司焰一激灵,如实招来:“陌前辈教的!”
*
屋内,陌尘衣打了个喷嚏。
秋眠抱着他的胳膊,缓缓用脸颊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不同于毛团们的蹭法,秋眠在意识朦胧中的接触,更像是本体绕人手腕。
合着眼往上一寸寸摩挲,面积也更大,脸颊蹭过了一路要到脖子,恨不得变成原身盘上去。
只是那脖颈上亦是红痕如点梅,伸出的一只手指节也有未褪的颜色,更遑论被下光景。
陌尘衣想要给他用灵力淡去,他却不乐意,倒让陌尘衣见了心中又热又忍不住骂自个几句,可下回要他不这样,那还是真做不到。
他抱徒弟回屋时,秋眠还嘀咕着要把秋千拆了,可方才醒了一会儿,又眨着眼睛说下回再来。
再过小半个时辰,秋眠才从迷迷糊糊中的状态回过神。
“好像真的不是梦。”秋眠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其上触感仿佛还在残留,他再一看窗边天色,猛地瞪大眼,就要坐起来:“今日的工作还没做!”
陌尘衣:“……”
“唉,眠眠。”陌尘衣把他重新抱回被窝中,掖了掖被角,道:“眠眠,不要向那个全是不要命打工人的部门学习,要劳逸结合。”
拍拍他的背,“再者,我们去往桃州的计划行程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待通过仙阁与各门派商议。”
秋眠每日生活虽不够紧凑,但还是非常有规律,这个点他应该在调试因果琴,但刚才坐起那一下,他虽不至于感到筋骨酸软,可还是没有躺着舒服。
于是也就重新躺了下来,问道:“师尊,叶疏如何了?”
“还没有起色。”陌尘衣摇头。
山灵叶疏的改造体,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在不突破封锁的情况下,与穿书局联系的天光系统的基座信号台。
但随着丹月山的灵力的耗竭,他陷入了待机状态,不论怎样唤醒也没有回应,秋眠慢慢点头,又道:“那……那位惊鸿道的前辈,有没有回穿书局?”
陌尘衣默了默,如实道:“在开大传送之前,他便已经消散了。”
印葵的双亲,一者战死在真正的太仪界,一者化为系统,融入天光。
他们本应在太仪安居乐业,那诙谐幽默的惊鸿道员工,也曾将辞职文书置顶在所有研究成果的最上方。
而秋眠使用因果琴时,没有听到太多来自叶疏的心音,他存在的意识太稀薄了,即便他醒来一瞬,也许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
但秋眠在十暮雪莲花操纵丹月山的草木时,听到了那些草木灵华的弦音。
丹月山的草木,曾见证了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没有多少灵智的花木们只记得那一个画面,从来漫不经心的惊鸿道的员工,单膝跪地,神情严肃,向那身穿软翠色长衣的山灵求婚。
山涛如浪,叶疏的心绪传递到了这些花草上,他莞尔一笑,更胜过无边的风景。
他们从来是庇护生灵的所在,即便说惊鸿部门皆是浑水摸鱼,其实也不过是闲时的打趣。这个部门对应负责的角色是书中的配角,任务量和难度虽不比其余两部门,可绝不会太轻快。
一个配角的爱恨,有时更甚主角浓烈,紊乱偏离的情况亦常有发生,惊鸿道的员工常会去亲身相替。
那位员工的编号仅三位数,在编号越来越长根本记不住的穿书局的当下,他已经工作了太多年,也经历了太多。
而山灵叶疏,他所护的便是一山一城,丹月城的百姓叫他山神并不是没有道理,他养育着丹月山的生灵,也在庇护那一座城池,哪怕是到了这投射出的太仪界,也依然在做着他千百年来一直做的事情。
他们是穿书者的父君,即那位篡改者天道口中的“强者”。
在那人的逻辑中,竞争方才可减少因果错乱,裹挟在洪流中的蝼蚁般的生灵和境界,本就没有多少存在的价值。
有更快,更有效的方法。
篡改者自天命道造化,祂曾经,是穿书局那位至高天道的顺位继承人。
三大天道造化顺位,天命天道一次造百人,同时考验,最优者方可存活,或许在那时候,强者才能生存的概念便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