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往日应该出来叫卖的小摊贩没有了,商铺洞开,里面的东西被抢光,里面的人被杀光,死不瞑目。
  也许怎么也想不到,新王即位,会纵容这般残暴发泄,尤其是以当今在位时,那些做高官的士林府邸,为重点关照。
  “哈哈哈,覆灭王氏,给孤杀光这些国之蛀虫!
  可恨的是,那崔氏老狐狸倒是棘手,跑得挺快,着王令派禁士追杀之,男女不论杀杀杀!”
  殷秀自杀了兄长篡位后越发的疯狂,究其原因,兄弟俩被士林压迫的厉害。
  相较于兄弟俩的脾性,老王上明显更懦弱一些,听话,士林才让他上位。
  而殷秀睚眦必报,小儿子吗被宠坏了,再加上其母被氏族逼死,一根白绫活生生勒死,他就躲在帷幕后面,亲眼所见。
  仇恨早已深重,以往的疯狂发泄不过是抓上一群贱民射杀取乐。
  哪里有现在这般,可以趁着天下乱起,中央或者说氏族,对地方上把控的削弱,他可以培养势力,趁机夺位,杀光这些士林来的痛快。
  原来这些氏族也会低下头颅苦苦求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死了哈哈哈。
  荆翼接壤,一队车马咕噜噜的行走,其中三马并驾,一顶四方宝盖的车厢里,跪坐着崔氏嫡支几人。
  王城崔氏一门三代,司马崔彦,曹令崔桥,第三代嫡子崔淳。
  “王城王氏完了!”
  崔桥想起王脩其人,温吞不争,还是死了,内心不免升起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祖父,那殷氏逆王,必不会放过王城中的士林。
  王氏覆灭,剩下成势者,除了杨氏,便是我崔氏,怕是追兵已在途中,我们必须加快脚程,离开翼洲地界!”
  青竹般的崔淳跪坐在祖父与父亲之侧眼中忧虑,崔氏出行的队伍走得不算快,一是女眷诸多,二是沿路匪徒劫道流民拥挤。
  崔氏车马在眼下就是一口肥肉,有风险但饿都要饿死了,拼一把万一呢。
  所过之处,崔氏家兵已经击退好几拨的山匪流民,最近一次损失颇大。
  随着一次次战斗中,死伤的家兵折损,已经护不住全队粮食布帛财富。
  流民多如蛇蚁,伸出的一双双手扒住车壁,眼睛里的疯狂,可以吃下所有生灵似的可怕。
  崔氏不得已舍弃了一部分的粮食,才驱离了流民群。
  这几日的吃食供应已经大减。
  “祖母,喝一些米汤养神。”
  另一顶宝盖之下,上首的榻上,躺着面色青白的老妇人。
  老妇人一头花白,点缀着珠玉宝石相当富贵,时下颜色不易濯染,却穿了一身的靛蓝色袍子。
  崔老夫人舟车劳顿,再加上火辣辣的闷热,心口不舒服,便少食了胃口。
  伺候一旁的除了崔桥正妻崔王氏,也就是崔淳其母,还有一妙龄秀美的女子,崔淳嫡妹崔晞,为了让崔老夫人吃上一些,卖着乖,哄着老小孩儿。
  “唉,世事无常,我崔氏清流竟也到了这般逃命的地步,昔日纸醉金迷,灯火阑珊皆已不复!”
  崔老夫人心结在此。
  “母亲,等回了清河县,崔氏祖籍,您老人家依然可过上锦华团簇的日子。
  膝下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眼下母亲切勿忧虑,仔细伤了身子骨。”
  崔王氏那是心疼她闺女,跪坐,端着碗勺被这老虎婆磋磨,便劝一劝。
  顾斐有了一个送上门来的惊喜,来人自称越县中的守兵,说是串联了一些人作为内应,请大庆出兵接收越县。
  他们当兵的没兵饷活不下去了,可县令依然奢靡享乐,凭什么,他们要反。
  这其中投城的原因,还在于越县当地活不下去的老百姓逃过来,亲身见到这般神仙地方的大庆村。
  蒙昧的脑子清醒了,他们原来也可以有选择的,毕竟能当体面人谁愿意当畜生啊。
  可是大庆说了,他们只收没户籍的外来流民,不收当地人。
  怎么办,只有成为大庆人才可以过上的好日子,那么他们能不能把县令拉下来,将没了县令的越县送给大庆!
  变成大庆的土地,那是不是他们就自动成为大庆人了呢!
  那饱腹的仙种粮食!
  那漂亮结实的砖房,那平整干净的水泥路。
  那干裂清甜的水源!
  那生意红火的商铺,那方便实惠的公共马车。
  那一个个厂子上干活,就能拿庆子钱买肉食的好日子,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拥有了。
  在大庆当兵的,可以说,是个可以让家人自豪,外人崇敬的职业了。
  家家以成为军属为目的,眼馋的不止一般老百姓。
  越县的守兵也眼馋啊,那才是当兵的向往吧,哪里像他们一口饭都没有。
  夜黑无风,相比较低矮破落的越县城墙其实都不用内应打开。
  大庆的特种兵无声的甩上鹰嘴手镰,也能迅速直立行走,翻墙而入。
  越县当兵没前途,一路过去根本没有什么守兵,再用手\弩放倒县令的私兵,直通在黑呦黑呦努力耕耘的县令房内。
  黑黝黝的人影,吓得县令萎靡大叫,一手刀过去砍昏了绑起来。
  第二天,大伙就知道越县易主了,新主就是大家暗地里心心念念的大庆顾斐。
  “大伙快去菜市口,那钱扒皮被抓起来批斗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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