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老人小娃,这群弱势群体,被推挤到最后,甚至被推倒踩踏。
  啪啪啪——
  一阵阵鞭打声吓退了一些狂人。
  “都挤个什么劲!
  男人一队,女人老小一队,谁没排好队伍,这般好活计没你的份!”
  孙从文赶紧背起小弟跑向一队。
  “阿文,到吴姨这里来——”
  吴姨,也就是平常帮助兄弟俩的女人。
  轮到孙从文,他被问道。
  “名字?”
  “孙从文。”
  登记的,特意抬头看了一眼,在一群阿猫阿狗的贱名里面,显得尤其与众不同的孙从文。
  “几岁,可读过书?”
  “十岁,读过一些。”
  确切的说,应该是启蒙,时间不算长,家乡就被起义军给祸祸了。
  兄弟俩跟着爹娘逃出来的,最后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孙从文的名字后面被打上了勾。
  “大人,这是我姨母,一块的离不了。”
  投桃报李的孙从文很聪明,他发现了认识字是吃香的,他被录用了。
  但看到吴姨名字后面没有勾选,又转回头来解释。
  写字的看了一眼,最后在名字后面补了个勾,吴姨眼眶就红了。
  第一批先出发去黄盘的是青壮男人。
  像一些体弱,但能文识字有才的,坐上板车,孙从文兄弟,与吴姨组成的一家子也在板车上。
  走之前,这群两千人被分发了一块葱油饼,香喷喷,带着金贵的油水。
  外脆里苏,吃得人心里有了盼头,有了一股精神气,冲向了黄盘。
  竹溪村附近被清空了一大片,就地取材用来搭建竹屋,安置即将到来的矿工。
  一排排通铺的竹屋,布局四方,像八卦一样层层环绕中央的一间公共食堂。
  为了让工人们干活有积极性,一间简陋的铺子也在其中。
  工人们挣上了钱,不得添置些什么好东西,犒劳一下自己,这才叫好日子。
  当然卫生条件也不能拉下,男女茅厕安置在了竹屋区的下风口,免得大热天熏人。
  “到了到了,咱们有家了!”
  虽然是很多人同住,是很多人的家,大伙一样很高兴。
  他们来的时候,竹溪村民早就干上了活,除了食堂屋顶上飘散的烟雾,寂静无声。
  人员交接完,这帮人身体亏了空子,就靠着一口气,不急着带上山挖井矿,先搬运一些碎石铺路,继续造竹屋等轻松活,等适应了再使苦力。
  孙从文因为识字能写一些,当了负责老人小孩群体的记分员。
  吴姨分到了扫茅厕,平时保持茅厕的干净。
  越是日头暴晒,渐渐人声多了起来,似乎是山上做活的男人们下工了。
  好香啊,属于食物的香味,从公共食堂飘了出来。
  “吴姨,走着,开饭了。”
  “哎。”
  吴姨来回几个茅厕的打扫,身上味挺重的,孙从文过来喊她一起去吃饭。
  “阿文,咱们也能吃上?
  我一颗心,虚得慌,也没干什么,能吃白饭?”
  “吴姨,只要干了活就有工分,靠工分票吃饭,怎么不能去。”
  说虽是这么说,等孙从文背着小弟带着跟在后头畏畏缩缩的吴姨,真进了食堂。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堆,闻到飘满浓郁饭菜的香味,紧张的脸色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别挡着路呀,上打菜窗口排队去啊。”
  孙从文更加不好意思了,赶紧随便找了一排队伍。
  “真香啊,有酸辣粉,咸菜豆饼,葱油饼子,笋丝炒肉,硬菜啊!头一回知道竹子也能吃啊。”
  “什么竹子,那是竹笋,头一茬嫩的鲜脆爽口,时令的好货,往后可吃不着了,再炒着熏肉丝,油光光的喷香,不说不说了,到我了。”
  孙从文安静的听着,越听眼睛越亮,背上的重担似乎轻飘飘了些。
  他不用再害怕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生死明天的忧虑,小小年纪白发已生,眉头皱纹多了几道。
  “你的工分票。”
  每天所得的工分可以到管事那里兑换工分票,工分票分面值五毫,一分,五分,十分。
  非常简单,只适合小型的集体经济,主要就是买饭菜。
  其他挣得多的,去商铺兑换些大庆的好东西,比如薯糖爆米花零嘴,肉干和衣服鞋子。
  第一天上工,孙从文靠着笔杆子入手了两工分。
  小弟动不了,他一直背着,到底伤到了根子,不晓得能不能扛过来。
  吴姨扫厕所一工分,他们选择了比较实惠的咸菜豆饼,五毫,就能买上四块豆饼和咸菜,划算,个大耐饥。
  至于肉菜不舍得,闻闻味道,也算是吃进肚子里了。
  孙从文他们很满足,豆饼比较干,掰碎了,放进免费的甜汤里,搅合成糊糊,喂进小弟嘴里。
  这些日子,孙小弟清醒的时候,多了起来,他也在拼了命的求生。
  第21章 最毒的可不是妇人心……
  大庆县热热闹闹的搞起了大建设,先筑起四四方方高大的水泥砖墙。
  凹凸的墙垛孔可以用来掩体射击,四角各一座小型的六角碉楼,烽火台上头很宽敞都可以走人。
  顾斐没打算搬到原来的越县县衙,如今被推倒,规划到了三环区,但也需要定个区长去管理,人选吗,荀蔺手里有个叫杨慊的就不错,做事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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