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荀二爷,你这一动手,我可不敢保证荀大爷还有救。”
“都给我住手!小子,你最好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要敢骗你荀二爷,活剥了你。”
荀涟再犯浑,涉及到亲大哥的性命还是非常重视的。
荀昶长兄如父,虽然很烦他的说教,但谁对他好,谁对他真心,荀涟还是清楚的。
有大哥在,那他逍遥自在的日子依然会有,要换了旁的,哪怕是换了荀琚,怕是也压服不了整个荀氏一族。
“大兄的身子适合上路吗?”
荀琚问着秦争,以防万一,他再三请求秦争陪同一道。
对于荀涟带回来的消息,荀琚信不信都必须试一试,想起初见的那个年轻人,眼神清正或许可信一回。
“予珩慕名而来,见过韬光先生。”
“信者行之基也,希望这不是你用来拜偈我的手段。”
“予珩要见先生,必是正大光明,先前学生已去过鹿鸣书院。
得知先生回了河内本家,这才一路找寻过来,适逢先生家里有丧亲,至亲病重不敢打扰!
先生不知,此前学生的母亲与先生至亲同患风寒,生死堪忧,若非得贵人救命之恩赐予神药,怕是在劫难逃……
学生苦闷吃酒,便是纠缠到底应不应告知相救。
若非荀二爷相激,待学生送出这些日子亲笔抄录的经文,作为丧礼,便打算自行离去。”
糜荇自袖袍中取出卷起来的纸张,一张张的白纸上俊秀挺拔的经文,确实真情实意不假。
最关键的是那白纸,除了神药外,糜荇其实注意到了说明书的材质。
根本不是累重的竹片,或者布帛,而是轻便白净的载体。
离开之前,他特意向糜诸买了些还未曾大宣于世的纸张,本质就是奔着荀琚,奔着鹿鸣书院来的。
荀琚明显也注意到了,动作有些急切的抚摸,翻来覆去。
“这是何物?”
“这是纸。
先生您看,这一张张纸,即使汇集在一起,攥成书籍,这般装订样式也不费多少重量。
而且翻阅起来很舒适,不用刻刀,不会在布帛上墨水晕染,难以辨别字体。”
“这纸张造价,批量几何?”
不愧是韬光先生,一针见血并不在意表面得利的好处。
而是最关键的纸张,若是造价低廉,批量大的话,那么天下世家,读书人的格局就要大变了,不用刀枪剑戟,也能杀人无形。
“先生所问恕予珩不明,不过学生要领路为先生至亲寻求活法的地方,正是这纸张的来处,先生不妨践行,求索答案。”
好家伙,糜荇这回要打包送礼给未来主公的除了荀琚外,把荀氏家主,等同于荀氏一族也给谋算上了,还附带一个未知底细但医学渊源的秦争。
你反驳荀氏去了大庆不一定会站队啊,那不站队,救命之恩总有吧。
再加上有韬光先生的大名,给大庆纸张第一次面世代言总是没跑了,怎么算都是利于大庆之举。
更何况不是顾斐自吹,这全天下还真没有比大庆还要好的地方。
无论谁来,都会被大庆蓬勃的朝气迷了心神。
再加上大庆又收下了一个洲,基本上整个西北的地盘都尽在大庆之手。
面积比王城所在的翼洲都大了,一个异姓王的匹位妥妥的。
按照喜欢吹牛的,老早捂不住,闹得天下皆知,自封为王了。
哪里像顾斐还低调的高筑墙广积粮不成王的思想,也就是说,大庆如今值得像荀氏这种底蕴的大世家投注了。
出了河内,以往应该聚拢争抢过来求吃的流民几乎没有了。
若要探究,那是一个何其残酷的悲剧结果,只有流民死绝了,那才是一路的寂静。
第34章 要不要抢个俊秀大相公……
经过清河县的时候,进不了城,就住不了驿站。
“咳咳咳……咳咳咳——”
多日的车马颠簸,在外的寒意,折磨着荀昶几欲放弃折回,多亏了秦争日夜熬药吊着,所以说有一个名医的重要性。
“先生,不远就是黄盘,今晚有地方过夜休整梳洗一下。”
糜荇也很累,关键还是冷。
长住车厢过夜他这种年轻人都吃不消,每一张脸都冻得青白,嘴唇缺氧紫红。
闻言大伙都松了口气,尤其是赶车的,护送的,伺候的丫鬟小厮,感激的目光看向糜荇。
他们一双手脚冻疮烂了,脸皮被寒风吹的皲裂,最难熬的晚上挤在一起取暖。
黄盘什么最多,煤啊,外面人冻得要死要活的时候,黄盘里头的人老早就烧煤取暖了。
宿舍区一通铺的大炕,烧的火热通红,就是要注意二氧化碳中毒,为此按上了一根斜墙的通管,往外散烟。
远处看过来,烟雾蒸腾的,就跟仙境似得,除了味太浓郁,闻着有些呛人。
黄盘的进口设置了小型碉楼的关卡,入夜,咕噜噜的马车声惊动了守兵。
点燃烽火通知,并照亮前路。
“来者何人,再上前一步,立即射杀!”
机弩上的箭头在火焰中银光闪烁对准了马车。
“且慢,我有糜大人给的通行印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