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往来桥廊的游客们熙熙攘攘,夜间时,大家都会去往向西的露台拍照,在那个方向可以看到整个度假区英伦风尚的夜色霓虹,甚至还有一座小型的钟塔。而卜贝鲁和阿森所在的这一面,却因为风景有限而无人问津。若是从空中俯瞰,廊桥两边犹如阴阳两界。
“你为什么不问,我不会真要去救那个小空姐吧?”卜贝鲁没好气的反问道。
同样的问题,主体更迭,仿佛情况就变得大不一样了。
“是,也不是……”
“你该不会是想说,黄先生他们是两个人,小空姐是一个人,这道题不难做吧?”
“这种事,怎么能按照多和少来算呢。只是,中尉,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卜贝鲁苦笑了一下,他打开了灌装咖啡,仰头痛饮了一口。
“至少还有两天时间。当务之急,还得弄清楚那个selena到底是什么来历。”他说道。
“嗯。她本来也是黄先生案件里的嫌疑人,我已经把她的照片发到情报处了。”阿森点了点头,说道。
“这件事……你先暂时不要告诉小a他们。”
“好吧。不过,中尉,这件事你可得拿捏清楚才是。”
“放心吧。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
“下回买罐装咖啡你能买无糖的吗?齁死我了。”
卜贝鲁再次摇晃了一番手里的爆打柠檬茶,杯中柠檬茶早就喝光了,他这会儿的心思仅仅只是想让杯中冰块融化的更快一些,为了应对这暴热的天气,喝上两口冰水总聊胜于无。
回想起来,这都过去一整天了,情报处那边还没将selena的资料发过来,这帮家伙的办事效率当真叫人堪忧。
而除了上述两件事之外,另外一件让他深感“跋前疐后”的事,就是自己那位半个发小凌宗夏,竟然已经失踪三天了!
昨天晚上他已经联系上本地的掌故——或者说,代理掌故。原掌故马关胜因为个人原因,暂时回南丫岛的老家去了,而代理掌故是一个名叫波波波的小姑娘。
电话里,波波波透露了凌宗夏上周五傍晚离开民宿后,到今天为止都没有回来,接连几天里,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也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弄丢了。
她在弄清楚卜贝鲁和凌宗夏的关系后,顺便将凌宗夏来南澳所为何事转告了卜贝鲁,同时还给卜贝鲁提供了另外一个手机号码。凌宗夏失踪前的最后一晚,聘请了一位亭士,而好巧不巧的是,这位亭士最近也在找凌宗夏,因为凌宗夏到现在都还没支付这位亭士的尾款。
卜贝鲁联系上了这位亭士,二人约好了在嘉模前地相见。
“这小子居然雇了一位亭士,嗯哼,新北咒相师的脸全让他给丢光了。”他不掩讥讽的摇了摇头,将刚刚融化的冰水一股脑吸进了嘴里。
新北咒相师最擅长的就是打架了,无论单挑还是群斗,那可都是祖师爷代代相传的技法。正如他的师父,也即凌宗夏的爷爷,平日里还是以教授柔道为副业呢。
五点三十分,一辆摩托车沿着公路上驶来,在青石板台阶下方的空地上缓缓停下。骑手摘下头盔,是一个英姿飒爽的短发女孩。她将头盔随手挂在摩托车车把上,随后迈步走上了青石板台阶,径直来到了卜贝鲁面前。
“卜sir?”
“梁警官?”
“不好意思,路上耽误了。”
“没关系,我也是刚刚才喝完一杯柠檬茶。不得不说,南澳真的很容易出美女哦。”
梁近诗笑了笑,是一种既礼貌也敷衍的笑容,面对这种低级的搭讪话术出自于一位公职人员之口,实在让她很难恭维。
“基本情况就像我在电话里说的那样,上周五晚上,凌先生就是在这里跟三男一女南澳籍人士发生了冲突,四人当中至少有三人可以确定为咒相师。我的任务是帮凌先生争取改相借命的时间,当他完成改相借命后,我就从这里撤离了。”她语速很快,是一种大都市快节奏人群的说话方式。
“我观察过这附近,这个长台阶确实没有监控摄像头,不过上面和下面的道路两旁,倒是有不少交通探头。不知道梁警官有没有渠道查看到一些录像资料呢?”卜贝鲁问道。
“我确实有拜托同事调过附近的监控录像,不过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迟了一步?”
“嗯,周五那天的资料已经被本地主簿处理掉了。”
卜贝鲁露出了一个诧异到夸张的表情。
“我是在两天之后才意识到凌先生没有及时支付尾款,然后做了多方联系,确定了凌先生可能失踪了。显然,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梁近诗继续说道。
“那梁警官有没有向本地主簿做过调查了呢?”卜贝鲁追问道。
“卜sir,调查这一类事件应该是你们stib的工作,我们治安警察只能维护基本法之内的秩序。”梁近诗保持着耐心的说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协助咒相师搜集、整理推演数据的主簿,竟逐渐演变成了消除咒相师行为痕迹的清道夫。只能说是时代已经变了。早年间,所有三相推演只能依靠笔和纸来记录数据,甚至可以说,这一方式持续了超过两千年之久。到如今,一枚小小的芯片便能取代过去需要十几人、几十人才能完成的工作。
各地主簿要么没落断代,要么顺应时代的做出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