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孕妇扎堆的跑来让我看肚子,我感觉到是妹妹,仍会开口说是弟弟。
因为当我想说实话的时候,会听到哭声,心口发堵,就言不由衷。
揭秘时大家一看我也不准,就把玉珍姨的事儿当做巧合翻了篇。
十二岁后,我这技能就没了。
明面看是一出乌龙闹剧,在爸爸眼里,愣成了我对李家有恩。
我有些无奈,“爸,你刚不还说我那时是胡咧咧么。”
“咧咧准一回就行呗!”
爸爸倒生了些感慨,“三儿,爸知道你敬重蔡爷爷,爸也敬重,你说爸哪次去老蔡家空过手?包括这村里照看过你的人家,爸礼数上都到位了,有时候,爸真觉得你有灵翘,老蔡头那些东西大人都学不会,你愣能头头是道,难怪蔡大爷说,你是再来人,老闺女,你哪都好,就差不是儿子呀。”
再来人?
想到小时候。
我喜欢玩螳螂,妈妈却不让我碰。
她说母螳螂大肚子里有寄生虫,很麻泱人。
小小的我会将螳螂放到水盆里,没多会儿,铁线一般长长的虫子就会从母螳螂屁股里钻出来。
“妈妈你看,这是大姐教我的方法,刀螂妈妈的肚子不会疼了吧。”
妈妈让我过去,摸着我头就道,“应应,你蔡爷爷算的准呀,他说你是菩萨再来人,心善。”
“妈妈,爸爸说蔡爷爷算的不准,我生错了。”
妈妈摇头笑了笑,有气无力的,笑着笑着,眼里就含了泪,“应应,你爸早晚会明白,你能来老万家,是他老万家的福气。”
我懵懂的给她擦泪,为什么我是福气,妈妈却要哭呢?
不久后,妈妈就在睡梦中去世了。
日子总要过下去,爸爸继续忙着活计。
农忙时他种地,农闲了他就去周边村镇帮人盖房子垒院墙垒猪圈。
大姐那时考入了高中,在镇里读书住校不怎么回家。
我成了没人照看的孩子,白天在外面瞎玩,晚上爸爸回来晚了,就坐在门口干等。
村里婶子看我可怜,会喊我去家里吃饭,我肚子太饿就去吃,吃完帮着捡碗收拾桌子。
农忙时家家人手都不够用,那年月有将婴儿放在家里被老鼠咬伤鼻子的,只得靠老人和大孩儿在家照看,实在找不到人的,就将婴儿放竹筐里带到风吹日晒的地头。
我正好顶上看孩子的缺儿,别看我小,谁家要将小宝宝托付给我,我看的可精心。
既不会碰火翻东西,也不会偷溜出去玩儿,给我买个一毛钱的图画本就行。
小宝宝睡了我就趴在旁边写写画画,能一直等到大人回来。
日子一长,大家都夸我懂事。
即使我爱往山里钻,性子并不野,可乖巧。
在妈妈过世爸爸又没有娶凤姨进门的三年间里,我算在村里人的关照下长大的。
其中对我最好的,当属蔡爷爷一家。
他教了我很多学前知识。
那时爸爸看我总在村里瞎跑也不是事儿,六岁就送我去念了一年级。
得益于蔡爷爷,我小学还跳了一级。
要不是再跳发现跟不上,爸爸真以为我是啥神童转世。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是蔡爷爷家的常客。
他给人看事儿时,我就扒在门边偷看。
遇到哭闹不止又生病的孩子,蔡爷爷会让来人先拿几块钱。
压到香碗下面,说这是压堂钱。
有的事主会二话不说就掏出大票,用钱先表明诚心。
有的会不解,为啥有的出马仙儿不收钱,撑死留点农副产品,您这还没等看就要钱?
蔡爷爷解释说一个地方一个令,出马细分下来规矩都是不同的,他这堂子虽然挂金,也就是个讲头,多给钱了他也不收,三五块意思意思就行,寓意道不走空。
上完香,蔡爷爷就会和孩子家人聊聊天。
捋捋小孩子的手指,十有八九就能给看好,很是神奇。
第4章 脸咋还麻了呢?
我学他的样子捏自己手指,纳闷为啥捏完小孩儿就不闹了。
蔡爷爷说他是在捏邪气,得有老仙儿助力才能捏走。
更有一回过年前爸爸让我给蔡爷爷家送去一盆子鲜活的蚕蛹。
这东西是我们当地的一道美食,年节时家家户户饭桌上必不可少的佳肴。
我送去时见盆里的蚕蛹顶着深色的小脑袋尖儿还在乱动,就和蔡爷爷说先不要吃它们,等两天再吃吧。
蔡爷爷点头吩咐蔡姑姑把那盆蚕蛹端到了后屋,他留我在里屋背了会儿古诗词。
要走时蔡姑姑想去给我抓些糖果拿回家,结果她去到后屋就喊道,蚕蛹不见了。
我跑过去一看,甭说蚕蛹,连我端去的盆子都没了。
那是冬天,农村的窗户外都封的塑料布,不存在谁跳窗户进去偷走蚕蛹。
于是那盆蚕蛹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正好他家后屋供奉着白仙奶奶牌位。
蔡爷爷就上香问了问,转身跟我说没事儿,是老仙儿给搬走了。
我问蔡爷爷搬到哪里去了?
蔡爷爷就说是放生了。
放去哪了?
谁也不知道。
这事儿至今想起仍是我心头的疑团。
那几年看得多了,疑问自然就多,蔡爷爷有时解释的我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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