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老李:去葡萄牙了?航海大发现的起点啊,替爸爸在发现者纪念碑,给麦哲伦和达伽马上柱香。
  他看李朝闻拍的街景,桌子对面没坐人,又抱着侥幸心理问:那个台湾混蛋没有跟你去?
  小李:他来了…爸!这边哪有上香的,献朵花还差不多。
  说到花,他左右看看,旁边桌子的花瓶里都插着一朵玫瑰,唯独他们这张桌子上没有,他正感到奇怪,于磐拿着个餐巾回来了。
  “我们有餐巾了呀。”李朝闻说。
  于磐像没听见一样,专注地注视着李朝闻,他绷住嘴角,笑意却又从眼梢流露出来。
  丝巾在他手上翻飞两下,咻,玫瑰从袖子里变出来了。
  “surprise~”于磐向他献花,虎牙特别灿烂。
  小李噗地笑,嗔道:“怪不得都说你们台男最会了。”
  于磐委屈,指着屋里辩驳道:“大叔刚刚教我的,他说学会了就送我们两杯酒喔。”
  就是刚刚拉他们进来的大叔,穿红围裙、胡子灰白,戏特别多,盘子里端个酒杯也要原地转着圈上。
  他隆重地介绍蓝白相间的杯套:葡萄牙陶瓷做的,镂空花纹很精致,每一位光顾餐厅的客人都会送一个,你们喝完可以直接“take~it~away{拿走。}”他用蹩脚的英语半说半唱。
  “thanks.”李朝闻被逗得花枝乱颤。
  小李本想问怎么突然想起小酌,于磐举起杯,温柔又郑重地说:“恭喜我的宝贝,有了第一个电影节入围。”
  这么正式,李朝闻莫名感动,清脆的碰杯声响起,他说:“敬你,我的精灵王子。”
  于磐笑起来,如同梵高的油画里,被橙颜料浸得满含光泽的太阳,而眼前的里斯本一隅,就是“夜空下的咖啡馆”,美好得不真实。
  吃完海鲜饭,两个人拖着行李,慢慢散步回民宿。
  街上热闹不减,路中央,有个扎脏辫的流浪艺人,在边唱歌边打非洲手鼓,路人围了一圈在看。
  猫包和箱子都是于磐拿着,小李只夹着那朵玫瑰,轻手利脚地在录像,他掏出兜里的一欧硬币,拽拽于磐的袖子:“哥哥,你去投进他的琴盒里吧,我拍一个镜头。”
  在北欧和德国呆久了,于磐不习惯这种热情似火,他看了看沉醉其中的鼓手和拼命鼓掌的观众,认输地接过摄像机:“你去了啦!”
  “嘻嘻。”小李笑着颠颠跑去了,投了币、给鼓手竖了个拇指,就想再往人群外钻。
  “hey bro!”,人家把他叫住,胳膊毫不客气地搭在他肩膀上,咧着嘴问,要不要试试他的鼓。
  有点突然,而且他的头发乱得扎人,香水味也特别刺鼻,小李屏住呼吸:“okay, but…{可以,但是…}”
  ——能不能别勾肩搭背的。
  他试图掀开他的手,失败了,鼓手把人请到非洲鼓旁边,摁着他肩膀让坐下:“please.{请。}”
  李朝闻不放心地回头看看于磐,还是笑着将就坐下了。
  小哥长腿一跨,隔着鼓坐在小李对面,他让李朝闻帮他打钹:“i point, and you tap!{我指一下你就敲。}”
  小李点头。
  棕皮肤的年轻鼓手,激情四射地甩着头,他的黄色脏辫,像一堆旧旧的废弃琴弦,在仓库里活了过来:
  “nunca se esquea, nem um segundo
  que eu tenho o amor maior do mundo”
  {永远不会忘记,一秒也不会,我拥有世界上最伟大的爱。}
  欢快节奏令人热血沸腾,他指指钹,目光特别真诚。
  李朝闻不惜力地敲,嘭嚓!音乐让一切都流动起来,让脚下铺的面包石,变作水光潋滟的黑色海洋。
  接下来每唱一句,小哥都指好几下,顾不上节奏,小李就是使劲敲击金属盘,叮当的响声像在迸射星星。
  最后他实在敲不动,开怀大笑着,不自觉地望向爱人,眼中溢彩流光。
  时间被拉长,于磐的心跟着鼓声,跳得很欢畅。
  小李玩得特嗨,他起身时才发觉,这刚才坐着的角度,跟鼓手小哥膝盖贴着膝盖,他看不清于磐的表情,但猜都能猜到,某人肯定偷偷黑脸了!
  两天后他们发这期视频,粉丝们也是这么说的:
  【@:这黄头发小哥还挺帅,靠这么近石头哥真的不介意咩?
  回复@:你不觉得这段抖得特别厉害吗,云台都救不了…
  @:给哥醋的哈哈哈】
  这是后话,当下终于被放走的李朝闻扯扯他袖子,冰凉的手轻轻挽住他小臂,眨巴眨巴眼睛卖萌。
  “干嘛?”于磐兴奋劲还没过,还在跟着节奏wave,眼睛亮亮的。
  小李有点心虚地看他,于磐从眼神里读出了小李的意思,云淡风轻笑道:“还好啦,我知道外国人跟我们对社交距离的定义不一样喔,更何况你还是男孩子?人家肯定没想着要避嫌,也没有占便宜的意思啦。”
  确实,他只是纯粹地沉浸于音乐和表演而已。
  于磐又往回指指:“而且他跟大家都这样互动的啊。”
  现在鼓手在教一位胖阿姨打鼓,也是这样紧贴着坐,没人觉得有什么。
  小李翘着双臂,往前探头:“真这么想哒?”
  “是喔。”
  是才怪喔。
  按照密码摁开民宿的锁,关门开灯的那一刻,于磐跟疯了一样把他摁在门板上,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把人架起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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