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在学男友口音这件事上,姐俩完全是五十步笑百步。
  李朝闻回击:“呵呵,唠嗑这词,不也是东北话吗?”
  “诶,说到这…”父母还在外面,李沧澜特意关上房门:“你敢信吗?陈野要陪我去上海cp展。”
  姐姐申请了摊位,可以在展子上,跟同好交换她画的哈利波特周边。
  她明明很开心陈野支持她,也笑得酒窝深深,却嘴硬道:“我去发制品,你说他去干啥?”
  “噗,能交换的应该都是正经东西吧?难不成还有你画的半裸|照吗?”
  李朝闻笑了两声,周围窃窃私语的人都噤了声,他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台湾!回国了!大家都听得懂中文!
  尬得小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冲着姐姐皮笑肉不笑,打字说:“啊啊在欧洲加密通话习惯了,社死了!”
  老李推门进来:“他去台湾了?”
  他在客厅竖着耳朵听半天了,前两天于磐跟别人亲密合影的事是假的,老李心里隐隐有点遗憾,连个把柄都抓不到了!
  现在他摘下老花镜,狂喷道:“谁允许他去的!越来越不像话,我真的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是,爸你冷静,人于磐家奶奶去世了。”
  “那就更糟糕了呀!”老李的红手掌在空气里乱抓:“这这这…不是成了人家女婿了吗?”
  过了快半年,老李依然被陈野信口胡说的瞎话唬着,也不知道是真信还是自欺欺人,不过谁也不敢纠正他,是“儿媳”。
  采菊最知道怎么灭他的火:“小于父母都没了,当谁的女婿呀?”
  “那他也不能抢我儿子,混蛋。”老李愤愤地,戴上老花镜,继续看时政新闻小视频了。
  特意搜的“攻\□□”相关视频。
  又过了好半天,久到母女俩都忘了这个话题,老李又跟女儿说:“你跟他说,让他参加完葬礼,赶紧回家来。”他背着手走回卧室,念叨着:“都一年没回家了,还上混蛋家去。”
  “小哥哥你好,请问从高雄火车站,怎么去你家呀?”
  于磐收到消息,立刻打了计程车直奔火车站,距小李那趟车到达已经有一会了,他没找到人,正低头发信息,朝思暮想的香味从他身后袭来。
  李朝闻一个出其不意的飞扑,把人死死抱住。
  看见他的瞬间,于磐眼圈都红了,像个贪吃骨头的大金毛似的,埋在他肩膀狠狠地闻他:“宝贝你好香。”
  平时一直在一起,感觉还没有这么强烈,突然分开一阵,他觉得他身上的味格外的迷人。
  于磐接管小李的黄行李箱,手牵手往站外走,李朝闻平均每三秒钟偏头看他一次,每次都笑嘻嘻的,有不同的台词:
  “你有股香炉灰味。”
  “你该刮胡子了,我一会就给你刮。”
  啵,亲了一口胡茬。
  “还要给你敷面膜,你脸干干的。”
  啵,亲了一口鼻头。
  “老登没有欺负你吧!我来保护你!”
  这次还没等亲,于磐忽然凑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喔。”
  “什么呀?”
  他趴在小李耳朵边说了一句话。
  然后退回来,得意地挑眉:“伯母说的。”
  李朝闻惊讶地圆张着嘴,掩不住的幸灾乐祸:“居然有这种事,真是人生如戏啊。那你打算怎么办?”
  第77章 高雄(二)
  “静观其变喽。”
  “那需不需要我当间谍, 偷他们的头发做亲子鉴定?哈哈哈,”李朝闻大笑。
  电影看多了,他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情节。
  于磐嘲讽地“呵呵”。
  “你已经偷完了?”小李歪着头, 拿肩膀撞了他一下:“我就说你一肚子坏水!”
  于磐不置可否, 很勉强地笑笑:“明天阿嬷葬礼。”
  “嗯嗯, 好。”李朝闻立刻收敛了笑容。
  他想过要不要带小宝一起去葬礼,结论是算了。
  一方面是连他自己都不需要所谓家族的认可, 遑论他的爱人呢?另一方面是他怕于冠良真的做些什么,毕竟为了控制他, 神经病的事情已经没少做了。
  “你自己好好呆着喔, 我忙完再回来找你。”
  李朝闻蔫巴巴地点头:阿嬷刚刚去世,他应该还沉浸在悲痛中,现在跟人笑闹, 真的很不像话。他内心虔诚地忏悔。
  于磐两年没回来,老宅里属于他的房间挪给了天麟住, 他这些天,一直跟其他从台北来参加葬礼的亲朋一块, 住在村头的三合院小民宿。
  房间是白墙, 却掉了很多皮, 显得脏兮兮,而且没空调,只有个跟白炽灯装在一块的风扇。
  屋里闷热而昏暗, 陈年的潮气钻进人的毛孔, 一股腐朽的味道。
  一进屋,于磐就把生锈的门锁锁上, 揽着李朝闻倒在小沙发上,目光空洞洞地盯着天花板。
  这几天守灵, 心里又思虑过多,他眼窝深陷下去,黑眼圈也特别重。
  李朝闻从包里抽了张洁面巾,坐起来给他擦脸,像给小猫擦泪痕似的。
  “我在这,没关系吗?”小李问。院子里时有人声,他怕碰见认识于磐的熟人。
  “嗯?”于磐转头看他,眼神都是直的,半晌才聚焦。
  “有我呢。”他伸手把窗帘拉紧了。
  太累了。
  于磐不仅要撑着面子,还得时刻忍受、防备于冠良的各种骚操作,实在疲于应付,现在终于到了一个只有他俩的空间,他能安心地放空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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