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好吧。”谢枕云点了点萧风望的唇,“萧大人,我要回去了。”
  萧风望含住他的指尖,轻轻舔舐,又顺着指尖吻到手背。
  谢枕云眼睫颤了颤,对上男人抬眸看来的目光。
  分明是学旺财舔人,眼底却又带着旺财注定不会有的独属于男人的欲望。
  “我看着你进去。”萧风望意犹未尽地放下他的手。
  谢枕云转身跨过府门,身影消失在合拢的大门里。
  谢凌云离开在即,一日都未必能见到人影,谢枕云回到院子时,谢凌云还未回来。
  当然,白翅也没有回来。
  推开门扉,谢枕云绕过屏风走进内室,
  他将手里的小猫花灯里的蜡烛吹灭取下来,然后随手丢进了床榻一角,就像丢什么不值钱的物件。
  可想了想,他隔着屏风,看了眼紧闭的门,脱了靴爬上床榻。
  放下床幔将里面遮严实后,他跪坐在被褥上,一只雪白足衣从衣摆里露出来,俯身小心翼翼掀开厚厚的五层褥子,打开他藏在床榻下的暗格。
  暗格里放置了一个上了锁的铁箱,谢枕云用钥匙打开的一瞬间,昏暗的床帐里霎时金光灿灿。
  只见那箱子里堆满了金银珠宝,混杂着不知道几个男人送他的宝贝。
  虽然他厌烦那些男人,却对这些宝贝喜欢极了,一直偷偷藏着,才几个月便堆得快放不下了。
  谢枕云将黄金花灯也放了进去,只是还没来得及合上暗格,屋外忽而传来脚步声。
  他急忙铺好被褥,警惕地朝外看去。
  “小公子。”一名侍从端着一碗冒热气的药推门而入,在榻边停下,“该喝药了。”
  谢枕云挑开床幔,看了这侍从一眼,不太高兴地抬起下巴,“谁准你不经我允许就进来的?”
  “小公子息怒。”侍从低下头,不敢直视他明艳的面容,“实在是喝药的时辰误不得,您若不能准时喝药,是奴婢们的失职。”
  谢枕云拿起托盘里的瓷勺,舀了一勺褐色的汤药,轻轻吹凉送入口中,细眉霎时拧起。
  “你没放红糖?”
  本就苦,没放糖更苦了。
  谢枕云手里的瓷勺丢回了托盘里。
  以往因为药太苦,府医与谢凌云合计后,最终还是妥协在他的药里放了微末的红糖粉。
  虽还是很苦,却不会让他苦到作呕。
  此刻便有些作呕,唇上好不容易留下的几分血色瞬间褪去。
  侍从惊慌道:“小公子恕罪,以前都是大公子亲自放的糖粉,奴婢一时忘了,小公子怎么罚都好,但求您一定把药喝了。”
  “罚你?”谢枕云歪了下头,无辜笑道,“我看上去,像是会因为一碗药罚你么?”
  “在你心里,原来我是这样的人。”
  “还是在谢府,其他人也和你一样?”
  少年声音柔软,可不知为何,侍从还是惊吓得跪在了地上。
  “小公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谢枕云不喜欢擅作主张的男人,也不喜欢擅作主张的奴才。
  他张唇要说什么,忽而一阵头晕袭来,眼前阵阵发黑,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一头栽倒在床榻上。
  “小公子?小公子你怎么了?”侍从不知何时挑开床幔,关切地询问他。
  只是那话像是隔了千山万水,模模糊糊听不清切。
  少年乌发散落,纤细嫩白的指尖抓皱了身下的被褥,突出的骨节处泛着粉,却又因为没力气而颤巍巍松开。
  “你……你在药里放了什么?”谢枕云的身体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又因那些金贵的药材都是温补的药,故而只要药里多了一星半点烈性的药,身体便会承受不住而产生剧烈的反应。
  譬如此刻。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侍从比他还要惊慌,显然不曾想到,分明白日里如此鲜活的小公子,身子却已经虚弱到了这种地步。
  “奴婢只是仰慕您……”侍从已经吓哭了,声音都在发抖,“夫人说了……只要奴婢做了您的暖房丫头,就给奴婢脱了贱籍,奴婢也是真心喜欢您的,奴婢从来未见过像公子这样漂亮又温柔的人。”
  “奴婢只是想给自己寻个依靠,求求您,可怜可怜奴婢吧……”
  “……”
  “小公子?小公子您……”侍从的呼吸就此顿住。
  “……”
  由于腰封紧紧勒住了那截纤细的腰,少年水红外衫只敞开一点儿,隐约可窥见锁骨被剧烈上涌的血色染红,就像瓷白冰釉被人狎昵地涂上一层胭脂。
  头无力侧着,半阖眼眸,唇缝里吐出孱弱而急促的气息。
  海棠暗香浮动,萦绕在床幔间。
  他陷在绵软的被褥里,妄图挣扎却又抵抗不了体内烈性的药,一滴泪从眼尾无声淌出来。
  任是谁,只要稍稍用力,满床艳色便能揉碎在掌中。
  第79章 挖骨抽筋,再难割舍
  “公子?”侍从小心翼翼靠近他,痴痴望着他,“公子……”
  谢枕云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入目是侍从痴狂而狰狞的面容。
  这样的面容,他曾在秣陵见过无数次。
  但不论哪一次,他都会让那些男人狗咬狗,然后他得以全身而退。
  “滚……出去。”谢枕云已是气若游丝,声音缥缈在云端。
  侍从已没了理智,全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痴迷地伸出手,即将要触碰到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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