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他与谢枕云,是否也有那么一点同病相怜。
  若他当真占据着属于梁成晏的东西,在谢枕云眼里,他与谢青云是否并无区别?
  梁成烨闭了闭眼,心头浮起从未有过的疲惫。
  这些年,父皇的打压与控制,母后的训诫与监视,权势争夺下的血腥与残酷,早已让人麻木。
  直到他遇见谢枕云,哪怕对方刻意勾引只是为了在上云京站稳脚跟,他仍旧沉溺于虚假中,并从中感受到对方柔软外壳里的痛苦,以此来感受自己被麻木掉的痛苦。
  人活一世,总是需要一个灵魂的托付之处,当他觉得那个人可怜时,有些事已冥冥之中注定,再难更改。
  然而他亲手弄丢了他的太子妃,他的灵魂托付之处。
  耳边属于皇后的声嘶力竭已然听不清了,梁成烨面无表情,在骁翎卫的监视下独自走回了东宫。
  东宫的门从外面关闭,门内萧索凄冷。
  这一回不会再有人在废太子的东宫外鬼鬼祟祟,然后拿着一笼御膳房的饺子,狡黠地骗他说是自己亲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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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上架了,但是前面很多剧情删除了,所以宝子们不要养文哦,这本书随时有被再次封禁的可能,到时候我又要改文啦。
  第145章 困兽之斗
  宣政殿中,皇后跪坐在地,头顶凤钗要落不落,一旁的侍卫想要上前,却又被她推开。
  “怎会如此……”皇后眼珠转动,急促地喘着气,“本宫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与陛下拜山封禅过的皇后!”
  “就算是梁成晏登基,本宫也该是太后!”
  “娘娘错了,”陆节在萧风望的眼神示意下上前,冷声道,“陛下窃取储位,是先帝遗命中的罪臣,您与陛下狼狈为奸,并非正统。”
  “把她带下去。”
  “别碰本宫!”皇后甩开小太监的手,喃喃道,“正统?”
  不对,她定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是什么呢?
  皇后目光游移,瞥见太师椅上神情懒散的男人。
  忽而冷笑一声。
  “诸位爱卿可莫要被他骗了!不错,他的确是塞北王女之子,可未必就是陛下的孩子!”
  “难道诸位爱卿眼中,塞北血脉已经比大周皇室的血脉还要重要了,以至于让一个野种登上皇位!”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满殿群臣哗然。
  “什么?”
  “这到底怎么回事?”
  皇后终于稳住心绪,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站起身。
  “虎毒不食子,诸位爱卿以为陛下为何要对这对母子下此狠手?”皇后指向萧风望,“当然是因为,塞北王女在成为四皇子妃之前,便已与旁人珠胎暗结。”
  “而梁成晏,就是那个野种。”
  “他不是皇室之子,没有资格继承储位。本宫的太子,才是正统!”
  说罢,皇后看向长公主,“长公主对塞北王女下蛊之时,难道不曾察觉分毫?”
  长公主尚未说话,皇后骤然掀翻桌案上的茶盏,扭头看向殿外,“禁卫军统领,还不拿下这些贼人!”
  早在陛下驾崩之前,禁卫军便已听她命令,一旦陛下驾崩,群臣入宫,便封锁宫门。
  在太子成功继位之前,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此时已到绝地反击之时,她必须抓紧机会,杀了梁成晏和长公主。
  然而她一声呵斥之下,殿外并无动静。
  皇后推开众人走到殿门前,却见本来赶来护驾的三千禁卫军,皆无声无息死在殿外。
  只见一个骁翎卫神色冷漠,正将绣春刀从最后一个禁卫军的喉咙里抽出来,鲜血溅在宣政殿前的台阶上。
  三千禁卫军,无一生还,尸体堆叠在一块,竟比边境战场还要血腥几分。
  秋风一吹,浓烈的血气灌入殿中,所有目睹这一切的大臣皆心头恶寒。
  萧风望散漫开口:“手底下的人做事没分寸,诸位大人见谅。”
  朝臣们讪讪一笑,傻子都知道此时该如何选择。
  “本宫分明封锁了所有宫门……”皇后不可置信后退一步,“怎会如此。”
  骁翎卫若闯宫,必会闹出动静,可直到此刻,都无任何动静传来,委实太过诡异。
  长公主适时开口:“梁成晏的确不是陛下的孩子。”
  “但这不代表他不是大周皇室后裔。”
  皇后勉强镇定下来,嘲弄一笑,“梁鸢,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要编出什么话来。”
  “当年陛下娶塞北王女之前,其实很喜欢这位英姿飒爽与京中贵女截然不同的王女,所以真心想要求娶,”长公主耐人寻味的笑容落在皇后身上,“但是塞北与大周不同,塞北的姑娘瞧上谁,可不会管什么死板礼法,抢来了便是自己的。”
  “直到陛下瞧见塞北王女对那位庸王强取豪夺,锁在自己宫里三天三夜才把人放出来时,方才气急败坏找到本宫,求本宫用情蛊帮他。”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情蛊养出来需一月时间,一月后,塞北王女肚子里已经有了庸王的孩子。”
  “但是在情蛊的影响下,塞北王女忘记了与庸王的过去,只当是与陛下的孩子,顺理成章与陛下成婚。”
  “谁知孩子生下来时,陛下日日瞧见他,便想到庸王。一个帝王,怎能忍受自己未来的皇后为旁人生儿育女,甚至午夜梦回中,王女口中呢喃的名字都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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