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这车是带刺吗,这么坐不住。
  鹤承渊刚打开帘子,一支飞箭穿过浓雾刺往车内,他耳朵微动,下意识躲避,飞箭却朝身后人去,沈知梨顿时瞪大双眼,傻在原地,飞箭将要刺穿她的脑袋,千钧一发之际,凝香出手斩断了箭。
  断箭落地,沈知梨仍是惊魂未定。
  凝香挡在她面前,“小姐没事吧!”
  沈知梨将目光移向一身灰扑的少年,他并不理会她的死活,一条碎布不会激起他的感激,相伴十年也不会走近他的内心,他对任何事情有着一如既往的淡漠与盘算。
  忽然,雾中冲出一队人马,无数只箭从四方射来,马夫在乱箭中死去,鹤承渊被乱箭逼回车内。
  受惊的马儿加快速度一头扎进漆黑的前方,马车颠簸,沈知梨直接被掀到地上,若不是有凝香护着她怕是要被扎成筛子。
  凝香怒视守住车门的鹤承渊,抱怨道:“都是你!仇家真多!”
  鹤承渊断了几支箭,“你们在来的路上,惹了什么人?”
  沈知梨拽住凝香找了个角落,稳住身子,“先控制马!”
  鹤承渊:“出不去,他们目的明确,如此多箭从前方来,却没伤马一寸,显然是想把你们逼到什么地方去。”
  沈知梨不可置信道:“追杀我们的人?!”
  这前有猛虎后有追兵,现在该怎么办。
  突然!马儿撕鸣,猛然转向,车轮碾过石头,整个偏移。
  “遭了!!!”沈知梨预感不对,随后整个马车朝生满雾的崖下滚去,几人在车内天旋地转翻滚,一声巨响,砸到崖底,马车破碎,车内的人重摔在地。
  沈知梨万幸找到处角落庇护,没伤过重,迷迷糊糊间她环视周围,未见到凝香,余光仅瞥见不远处一身血迹,不省人事的鹤承渊。
  鹤承渊离门最近,他没来得及躲避,被直接甩出门外,重重砸在布满锋利碎石的地面。
  沈知梨意识模糊,踉踉跄跄朝他走了两步,忽见一身黑衣之人手握利刃从前方雾里走出,他直直朝鹤承渊去。
  莫非是邪宗之人!
  “住手!!!”
  她肩膀一抽痛,一口毒血涌出,最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6章 杀奴(6)
  沈知梨醒来是几日后,肩膀的暗针已被取出,凝香哭的惊天动地正给她包扎。
  说起这个凝香,她没什么印象,上辈子穿来的时候,凝香已经不在郡主府。
  看似吃个不停的吃货,实则功夫了得,爱主心切,哭了一个时辰也没带停。
  凝香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小姐,你吓死我了!”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沈知梨脑袋宕机,好像忘了什么事,她慢慢悠悠穿好衣裳,环顾一圈布置简陋的屋子。
  洗漱、吃早膳、顺道还去了趟茅房。
  终于想起来了!
  她一拍脑袋,惊呼道:“鹤承渊呢?!!!”
  “他他他他,不会被邪宗的人带走了吧!我晕死之前看到有人从雾中带着刀朝他去!”
  “对了!我晕去之前为何没看见你,你可有伤到哪?”
  卡壳的脑袋总算恢复运转,抛出一长串问题,凝香都没法插进嘴。
  “我被埋在碎木块下头,没受伤,醒来的时候也没看到奇怪的人,只有你和杀奴不省人事晕过去。”
  沈知梨回忆片刻。没有奇怪的人,难不成是她晕头转向看花了眼?
  不过现在……
  “他人呢?”
  凝香:“自然是一起捎上,银子都花光了,绝不能让他跑了。”
  沈知梨松口气,“一起带上就好,一起带上就好。”
  不然赔了钱还白干一场。若真是邪宗追来,因早将他带走了,想必真是花了眼。
  她左看看右瞅瞅,这屋子外有个不大的四方院,一颗腐朽的树半死不活长在院子里,树下是个打满水的缸,地上的草一副枯黄将死的模样,瓦砖也长满青苔,唯一鲜亮的便是各处贴上的喜字。
  “鹤承渊呢?我们这是在哪?”
  还没等凝香开口,恰巧前面出现一人,长腿跨入方院,洁白无瑕的衣袍在阳光下微拂,五官俊俏温润,一双纳入星点的眸子盛满温柔的笑意。
  “阿梨。”
  沈知梨怔了一下,这是……
  凝香:“小姐,是谢公子的人救了我们,将我们带了回来。”
  “谢……故白?”
  谢故白走上前将她翻来覆去检查一遍,“阿梨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凝香,你家小姐肩上的伤可有包扎好?”
  “今日的药上了吗?”
  “凝香,你怎么能由她性子奔赴千里,若是遇上危险可怎么办。”
  凝香:“………”
  又是一个絮叨不停,她插不进话的人。
  谢故白责备道:“阿梨……下次不可如此莽撞。昏君当道,各方霸主横生,凝香一人护不住你,这次若不是我的人正巧路过幽水城,恐怕凶多吉少。”
  “阿梨吃饭了吗?”
  “衣裳都脏了,这几日在路上过的定然不好,我带阿梨去买些东西。”
  他这一口一个阿梨,唤的亲昵。
  沈知梨完全招架不住他的热情,从他掌心抽出自己的手,“那个……谢公子。”
  “阿梨唤我什么?”谢故白怔住,眼神暗淡,有些落寞,“如今……你我这般生疏了吗?从前你都唤我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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