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指尖暖意的水珠沾上他的侧脸,顺着脖颈溜进锁骨。
  沈知梨惋惜叹息,“你可能忘了,当初救你出赌场,你浑身是伤,血肉模糊,不省人事,可都是我没日没夜照顾你,这哪没见过。”
  “……”鹤承渊眉目森寒,嘴角抽搐道:“沈小姐身份高贵,不该伺候我这种人。”
  “你哪种人?你是我的人。”
  鹤承渊:“我是杀奴,身子脏。”
  “不过,这没有眼睛确实行动不便。”他将她的手放上自己的腰侧,松开她,撑着身后的浴桶,一脸“我无所谓你来吧”的模样,“沈小姐不顾名节,为一个杀奴宽衣解带……”
  他声音低沉而委屈,“只要小姐不弃我不顾,杀奴自会以身相许。”
  沈知梨:“???”
  什么东西?以身什么?
  等等!他不阻止她吗!不阻止她吗!真脱喽,真脱喽!
  这???太不像鹤承渊了!真失忆了?!
  她内心抓狂,他到底想干嘛啊!
  手拉着他的腰封硬是半天没动,两人靠的太近,浴室暖意飙升。
  她手指勾进腰带,往前一拉,将他往自己身前带,鹤承渊及其配合,顺她而去,挺起腰腹。
  沈知梨脑子炸锅,故作镇定:“!!!”
  他想干嘛!他想干嘛!!!
  她眼波流转,爱意缠绵,笑意却不达眼底,执拗着继续试探,她另只手指尖落在他的锁骨抚走那滴水。
  “鹤承渊,你真不记得了?”
  鹤承渊低笑,自己扯松腰带,“可能真是忘了些很重要的事,让沈小姐这般不停追问,不妨告诉我,我忘了什么?”
  沈知梨沿着他松垮的衣襟往下剐蹭,止在腰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起伏的胸膛,抬眸望向他,少年阖着双眼,长睫打下一片阴影,细发被水汽染湿凌乱贴在脸颊,“无害”的笑容温和。
  难道真是她猜测错了?鹤承渊没有前世记忆,杀邪宗只是因为那日在赌场对他使暗器?所以先下手为强。
  若真有前世记忆,红林的夜鸣香以他前世恐怖的性子该抓她泄了才是,怎么会在控制不住的最后关头推开她靠自残清醒。
  又怎么会在失去落崖后的记忆,信任她宽衣解带。
  “沈小姐,水要凉了,你要一起洗吗?”
  “一、一什么?”沈知梨惊退,松开了他,“你、你还是,那什么自己想办法……”
  “可是我看不见,小姐不是说,之前都是你帮我?怎得今日不可了?”
  沈知梨推开他,“那个,人还是要学会自力更生。”
  这魔头!真是疯得离谱!心思难猜,前几天说要杀了她,今天就要和她一起洗澡!
  有病!绝对有病!!!
  “小姐去哪?”
  鹤承渊听到急促逃离的脚步。
  “靠树树会倒,靠人人会跑,我觉得吧,你还是要尽快习惯一个人。”
  沈知梨手放门上,正要推门而出,身后传过他暗藏戏谑之声,与水雾相缠,忽明忽暗,不明不白,一晃而过。
  他说:“所以,以身相许这事也就此作罢?”
  沈知梨没有回答,推开了门再关上,做出她已离开的假象,背门而站,透过雾气注视懒洋洋靠于浴桶的少年。
  是真是假,再探最后一次便知。
  少年垂头在浴室里静静待了一会儿,竟真开始解开腰带,衣裳从他肩膀滑落,暖意的雾气一瞬扑向精瘦的肌肉,温度相撞,白雾纠缠。
  他身上大大小小不少新旧伤口,像困足他的荆棘,爬满全身,狰狞恐怖。
  那些伤痕他似乎不太在乎,早已习以为常,只安安静静垂下头,湿漉的发挡住他的神情,他抬起手轻轻触碰眼睛,半晌又无奈放下,在“无人”的屋子里,沈知梨第一次在他模糊的身影中瞧出他极力藏起的脆弱一面,或许是周围太过安静,让他卸去伪装,十几年的拼死相搏,警惕、怀疑、紧绷在这一刻得到短暂的放松。
  他跨入浴桶,水花哗啦敲地,目睹一切的沈知梨早已红比柿子,捂住口鼻转头。
  早知道刚刚应该出去的!
  现在架在这里,一动不动,不出一声,得看他泡一个时辰吗!
  波澜的水声逐渐恢复平静,鹤承渊泡在水中,忽然听见几道沉重又杂乱的呼吸。
  “???”
  沈知梨攥着衣服,缩在角落,不敢吱声,像个不怀好意,贪恋美色的偷窥狂。
  “沈小姐打算看多久。”鹤承渊忍不住先开了口。
  沈知梨被戳穿,小心脏扑腾跳个不停,想不认这事,“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肯定能感受到我。”
  “你没把饥渴难耐的呼吸藏好。”
  她脸红的在燃烧。
  什么叫饥渴难耐!
  急切解释而导致语无伦次,“我我我、那个,那什么,是的,没错……”
  是的,没错……?
  鹤承渊:“……”
  他伸手去找衣服,却发现刚刚随意搭在浴桶边的衣裳,滑落在地,这要取衣服,只能从水里出来。
  从水里出……出……不来。
  第24章 迷雾(2)
  “你看完了?”鹤承渊牙都快咬碎了,阴沉地说:“你想干嘛?”
  沈知梨捂眼不是,捂嘴不是,捂鼻不是,捂扑腾跳个不停的心脏也不是,整个人手舞足蹈,显得极其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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