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沈知梨看不懂怪老头,但还是没有办法,只得拿起扫帚艰难爬上屋顶。
  许久之后,高大的银杏树威武树立在院子里,金叶落满院子,树下的人,似是喝高了,嘴里念叨着,“这快入冬了,药谷的冬季虽短,却比外头都冷。”
  沈知梨将药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在又回到院中熬了一日的药,望着满锅糊药,想了想,干脆打碗茶,形式都懒得走了。
  睡了一天的江无期这时醒了,懒洋洋道:“又把你那药换成了茶?”
  他伸了个懒腰,“他喝吗?反正也不喝,还浪费我的茶。”
  沈知梨:“你管那么多。”
  江无期在身上翻翻找找,丢了一包药,“要我说,直接迷晕,把药灌下去。”
  “我这药……”
  沈知梨话都未说完,江无期抬手示意她止言,犀利的眸光,盯向院外。
  江无期:“你觉得,你能藏起来吗?”
  沈知梨困惑随他目光转头,鹤承渊从一旁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
  鹤承渊扬唇笑道:“我来找你,一起回四方观。”
  他抬起手似在摸索门框,沈知梨放下茶碗,快步过去扶他。
  “失忆了?我这药谷的药,这么猛,还有这功效。”江无期走到他身边绕了一圈,打量他,“你忘了什么事?”
  鹤承渊:“你该问我记得什么事。”
  江无期怔了片刻,随即仰头哈哈大笑,“那你记得什么事啊?”
  鹤承渊神情淡定道:“沈小姐的救命之恩。”
  沈知梨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江无期缩起眼凝视鹤承渊,却是什么也没瞧出来,他抬抬下巴转头问沈知梨:“他记得什么?”
  “从赌场出来坠崖后的所有事。”
  “坠崖?”江无期略微惊讶,片刻后又若有所思,“那恐怕真是把脑子摔坏了。”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沈知梨拿起药篮,带着鹤承渊往外走,走到院门与前方的君辞撞个正着。
  第27章 迷雾(5)
  君辞手携银剑,望了眼尚早的天色,“这个时辰,师弟怎么在这?”
  鹤承渊展颜道:“今日师兄说他们有事,让我先走,想来应是十分着急,刻不容缓。我便来找沈小姐,一同回家。”
  沈知梨怔了片刻。
  回?回什么?四方观就四方观,好好说,回什么家啊。
  她还没纠正,君辞倒是先纠正过来,说:“师弟这四方观住的可还习惯?”
  鹤承渊低笑一声,主动接过沈知梨手上盛茶的药篮,“还行,比肮脏的赌场好多了。”
  君辞缩起眸来,“师弟不是说没有记忆了吗?”
  鹤承渊困惑道:“我何时说过?记忆这事不是你们诊断的?”
  君辞一双星眸沉冷,“师弟说的是,看来是没有失忆。”
  “沈小姐说我忘了些事,或许,坠崖之后还发生了什么,谁又知晓。”鹤承渊扯出抹笑来,“还要多谢大师兄的照顾。”
  他将大师兄几字咬的及深。
  君辞:“用药过猛,确是药谷之错,不如我派人去取药,给师弟开个方子,早日恢复才是。”
  鹤承渊:“师兄都说用药过猛才导致我筋脉尽毁,恶毒加深,连记忆都失了,还要用我继续试药吗?”
  “言重,药谷并未用你试药。”
  鹤承渊;“其他师兄可不像大师兄这般明事理。”
  他那语气明嘲暗讽,阴阳怪气。
  君辞面色僵住,“不知,其他师兄吐了何言?”
  鹤承渊:“来来回回说的不就是那些,大师兄不如自己去问问。”
  “君辞。”江无期抱臂斜倚于树干,难得的一本正经,打断他们,“你来找我何事?”
  君辞侧身为他们让路,走向江无期,二人面对相谈。
  江无期:“查的如何?”
  沈知梨回头望了他们一眼,便带着鹤承渊走了,隐隐约约听见,他们提起,谷外多处村落遭灭一事,皆无发现尸体所在,唯有一家摆放着一口红木棺……
  两人回到四方观,沈知梨捧出那碗茶放在他面前,还是想借机让他喝下去,虽然不知道怪老头又打的什么怪心思,神神秘秘,非要让他心甘情愿喝下茶再谈。
  鹤承渊听见碗底叩桌之声,微微侧过头,“沈小姐,我们究竟要在药谷待多久?”
  沈知梨坐下,托腮盯着他那双毒瞎的眼,“等你治好眼睛。”
  “眼睛之事……可有着落?”
  “没有。”她长叹口气,推过茶碗,“怪老头说你将这碗茶喝了,解毒一事,自然迎刃而解。”
  鹤承渊指触及碗壁,触感冰凉,“这样,日日都要喝这茶,可我这眼睛却不见好。”
  沈知梨沉默着。
  他讪笑道:“无碍,沈小姐自然不会害我,你说的便是对的。”
  他竟毫无犹豫端起碗来,到唇前时,透气的窗洒入一缕光照在晃动的水面,泛着浮光,沈知梨眼尖察觉这茶面有漂浮之物。
  她抬手制止,碰到他手腕的刹那,鹤承渊也似想起何事来,两人手碗相撞,碗脱手,“咕咚”顺着鹤承渊的衣摆滚到地上,茶水洒在两人手心。
  “沈小姐……”
  “无事。”
  沈知梨拾起碗,指腹搓摩碗边沾上的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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