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诶?你们又吃完了?!!!”
“嗯。”
她冷漠答了声,无视他大步往前离开。
江无期:“死丫头脸这么臭,谁把她惹毛了?”
周围气氛凝固到极点,冒着森森寒气,宋安抬起屁股,赔笑道:“夜……夜也深了……我……”
君辞:“留下洗碗。”
“……”宋安:“我明日就去给她道歉……”
“洗碗。”
宋安欲哭无泪。
江无期:“洗碗?!洗什么碗!为师都还没吃呢!真的是你们两个不孝徒,我要把你们一起扫地出门!”
“原先,还给我留点渣,现在是一点渣都不给我留了!”
院子里头吵吵闹闹,一人才安静,一人又骂骂咧咧起来,君辞的脸是越发沉冷,目光盯着平静的汤面,也没了食欲。
“你的饭在膳房。”
说罢,他便起身回了屋。
江无期跳着小步子,呲着笑就往厨房去,“还是我的乖徒心疼为师!”
这竹室坐如针毡,宋安:“师父……”
“你别想走!等我吃完,你洗碗!”
“……”
沈知梨回到四方观,黑夜里头一次有光亮!
冰雪融化,生出绿芽的树下留了两盏暖黄的烛灯,而鹤承渊的屋内也亮着微弱的光,房门虚掩。
她小心推开门,鹤承渊垂眸坐在桌边,晃动的烛光在灰暗中映亮他半面深邃的面孔。
“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略微冰冷,似乎……等了她许久。
“嗯……今日……耽误了点时间……”
冷掉的药放置在他面前。
他长睫轻抬,睁开了眼,灌了一月的药,视线虽然模糊,但已有明显的好转,疼痛褪去,弱光可耐,也能瞧清大致轮廓。
沈知梨坐在他对面,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不畏光了吗?”
“微光无事,白日的太阳还是会刺痛。”
“那就好,有所好转了。”沈知梨抓着他的手,放到碗边,“在这里。”
每日里她都会照料他,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习惯,但她好似忘记了,对面的,是瞎了眼也能取他人性命之人。
“你身上的味道,愈发浓了。”
“什么味道?”沈知梨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确实有股药味,“整日泡在药罐里,确实越来越浓了。”
“是雨后春竹味,他用了熏香。”
沈知梨:“君辞?”
“一日比一日浓,甚至盖过了药味。”
“……”
他的鼻子……要不要这么灵。
第40章 淬毒(5)
沈知梨熬完药回到四方观的时间越来越晚,起初鹤承渊还给她留个门,到后面门不留就算了,还将门反锁,她只得把装药的食篮放在门外。
今日该启程去万剑宗了。
一大早,宋安就站在谷门前,把守谷的弟子教训了一遍,哪像个师弟的样。
“你们把谷守好!再遇到偷鸡摸狗的事,领个八十大板!尤其是竹室!”
他边说边暗有所指瞥向鹤承渊的方向。
一路上,他都有意无意针对鹤承渊,带错路、挖个坑、埋陷阱、动手动脚,就没消停过,半月路程好几次若不是君辞制止,两人便要打起来。
万剑宗的山脚下有处近水镇,距离开宗门还有几日,他们便在镇里歇脚。
路上耽误了时辰,来晚了一步,好的驿馆都叫人住满了,唯有偏僻之地还剩几间空房,几人挤一间打地铺,也能勉强凑合睡。
地板咯吱作响,四周房间简陋老旧,君辞环顾一圈,又去另外几处房瞧了眼,选了间透光透风稍好,没那么破旧的。
“沈小姐就住这间吧。”
沈知梨:“我……一个人住一间?剩下不过三间房,你们二十来人,要如何住?”
君辞:“万剑宗有安排住处,这不过暂且凑合两晚罢了。”
“其实……”沈知梨望向门外长廊上的侧影,鹤承渊对选房没什么兴趣,他懒洋洋靠在围栏边垂头对着楼下。
这一路上也不知怎么得,他有意无意避开她,不与她靠近,不许她进房,不与她同行,连话都没说过两句。反倒是君辞与她走得近了些,他会教她熬药,为她包扎。
君辞顺她目光而去,面无表情扭回头,道:“在外不比药谷与入宗,药谷奇药不可多得,遭人觊觎,恐生歹念,我们要低调行事。”
他眼睛微眨,躲开视线,耳尖泛起一丝红迹,“这几日夜里……暂且忍忍,若实在难受……”
难以启齿,最后转言道:“夜……夜里遇到什么异动,随时找我。”
沈知梨视线被离开的鹤承渊引走,她点头应下君辞,跟了出去,隔壁屋子又吵了起来。
左两间,右一间,她的房间被围在中间,也是最大最宽敞的一间。
右边这间的对房虚掩着门,沈知梨走到长廊就觉得被一双眼睛盯着,身上及其不舒服,可晃了一眼并没觉得哪里不对,连君辞都未发现异样,想必是她多疑了。
“为什么她能单独住一间!”宋安不满地在屋子里宣泄。
鹤承渊嗤笑说:“因为你在路上耽误了时间。”
“你说什么!”宋安,“若不是迁就你们,我们也不会走这么慢!才多长的路,走了半月之久!”
“带着你们这两个拖油瓶,真是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