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宋安喉咙滚动。
平时小打小闹无伤大雅,魔……
非魔都打不过,魔身……岂不是死路一条。
他声音细如蚊鸣,弱弱憋出一句,“师弟,太长宗弟子今夜……”
鹤承渊丢给他一记眼刀。
宋安:“你背后的伤……第二局夺仙首就在几日后……能恢复过来吗?”
鹤承渊:“不是你该想之事。”
宋安:“如何不是!实不相瞒……这是师父最后执念,如果连孤山之物也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与我何干?那是你们的事。”
“并非!既入药谷,这便也是你的事!”
金光再次覆盖,猎林消失,人群散落四处……
宋安:“这算是猎林最早结束的一次,以前没个三天出不来。”
鹤承渊去向半山腰,屋内烛光晃动,他推门瞬间,门从里打开了,君辞立于门口,与他撞上视线。
宋安探过脑袋往屋里望,沈知梨没有血色睡卧于床榻。
君辞:“伤口不大,两日可好。”
“师弟背后的伤不去医治,来此作甚。”
鹤承渊轻笑一声,“没记错的话,我才是沈小姐的侍从,为何不能来?”
第49章 淬毒(14)
君辞拦住他,“你身上太脏,血味太重不适合见她。”
“她和你说的吗?不待见我。”鹤承渊隐于黑暗中的面容,在踏入房时被晃动的红烛映亮。
君辞:“师弟有勇有谋,独守洞口,与虎相搏,你也伤的不轻,让宋安带你去疗伤。”
鹤承渊眉梢血水已干,一张本就略带邪气的脸愈发诡艳,阴森的眸子盯住君辞,随后不顾阻拦停在沈知梨床边,床榻上的人长睫垂耷沉睡着,他低下眼眸,一把抓住她的被褥。
“鹤承渊!”君辞厉喝。
下一刻,被褥掀开惊动床幔,飞舞的纱幔之外,衣架上搭着的是他那件里衣。
而此时,沈知梨身上穿得是另一件轻薄的睡袍,他甚至能若隐若现看见腰间厚缠的纱布。
宋安目光在几人身上繁忙移动,屋内纱幔平静,顷刻间气氛凝固至冰点。
鹤承渊丢开被褥,眼眸缓缓平移向君辞。
宋安预感不对,慌忙冲进屋子挡在两人之间,“等等,有话好说……”
鹤承渊:“让开。”
宋安:“师弟,师弟,别激动,生气伤身,生气伤身。”
“你带我兜兜转转离开猎林,是这般意思?”
怒火一下烧到了宋安身上。
宋安向君辞方向移了几步,“你听我说,万剑山我也才来过一次,路不认识,绝对不是……不是故意的。”
“是吗?”鹤承渊低笑一声,“大师兄倒是手脚利索。”
君辞:“她的血已经止住了。”
话音未落一柄刀擦过君辞的脸,直入他身后的墙上。
君辞冷冷扫了眼。
这局势已不是宋安拦在中间就可控制的了。
他哆哆嗦嗦把战场让出来,退到屋外,顺带上门,露条缝偷瞄。
屋内两人僵持不下。
沈知梨早被这几人吵醒,半死不活缓了口气,“你们两个干嘛呢。”
“师弟身受重伤,需及时医治。”君辞拔出嵌入墙上的刀,给鹤承渊递去。
沈知梨一眼锁在鹤承渊血流不止的后背,“你……”
鹤承渊转眸道:“我无大碍。”
“这还无大碍!”沈知梨恨不得从床上起来,给他让位。
鹤承渊:“倒是不及沈小姐伤的重。”
这语气怎么怪怪的……她捂着腰侧说:“伤口我已经包扎好了,没什么大事。”
杵在她床边的人怔了一下,他说:“你自己包扎的?”
沈知梨不明所以,视线瞄到门缝露只眼睛的宋安,寻求解惑,不靠谱的人默默把门关上了。
“不……不能够吗?”
君辞走到她身边,拾起被鹤承渊扯到一边的被褥,还未碰到,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
鹤承渊莫测一笑,“我的伤宋安恐怕治不好,大师兄,应该不麻烦吧。”
宋安又再次打开门缝,与沈知梨撞上视线,两个人挤眉弄眼,都察觉出诡异之处。
君辞从被褥上收回视线,“自然不麻烦。”
“师兄似乎很喜欢他人去寻你疗伤。”
“何出此言。”
“我与白虎相搏,身受重伤,怕是走不了那么远。”
君辞:“去师弟那也无妨。”
沈知梨听得云里雾里,但总觉得这看似友好的交流,却是暗藏玄机,“……”
“师兄也知,沈小姐的身子特殊,路太远她不识路。”
沈知梨又将目光丢到君辞身上,君辞眼底如寒冰,眼角温柔的褐痣都已压不住那股冷冽,嘴角的笑容却始终不减。
“师弟倒是了解沈小姐,连识不识路都知晓。”
“并非,她既是我的药引,护她安全是我职责所在,师兄未参于夺首,居所与我们甚远,沈小姐每日为我熬药后,止血要去的太远。”
君辞:“我平日无事,她可以去我那熬药,我还能指点一二,夜里再将她送回,并不麻烦。”
“沈小姐熬药由师父亲指,如今更是炉火纯青,已无他处需要指点。”
沈知梨:“???”
她抱紧被褥缩在床角开始嗑瓜子,视线在这两人间来回移动,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