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他们是时候该输了。
  宋安这老赌鬼的演技,几乎连沈知梨都要骗过去了,她在人坐下来后,狠狠踩了他一脚让他清醒过来干活。
  最后一局,庄家无论如何都会选择盏中花。
  宋安把钱全推了出去,“我全压!”
  周围的看客,时不时冒两好人,提醒他留几文钱吃包子吧。
  宋安哪会听啊,他就是要输得精光!
  赌官压住反盖的花盏,“最后一局,二位可想好了?”
  宋安蹙紧眉头,这盏中花……味道不对!
  他低头一瞧,面前的压钱盘中,压根没有赌官花盏中的花。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甩头看向沈知梨,她亦是不明所以看过去,宋安神色紧绷。
  究竟是主动以身入局,还是……
  “公子?公子可准备好了?”赌官笑问:“准备好,可要开盏了。”
  庄家处的压钱盘大屏中套小屏,每次选中哪格便抽哪格的板子。
  而赌徒这边,所有人都可见。
  沈知梨此时察觉出了宋安的不对劲,他没把握?并非是对赌局,而是对这场计谋。
  她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赌官先抽了赌徒这方的短屏,“公子,压花,月季!”
  宋安早已知晓花盏中的是何花,沈知梨却不知,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赌官指尖轻敲盏面,制造紧张的氛围。
  “究竟是哪一朵呢?”
  “公子能否赢下此局。”
  赌官抽走庄家边角,从未打开过的挡屏。
  明显感受到大家伙倒吸一口凉气,庄家压的金子,挡住了底下的花纹。
  桃花、月季、白莲,是哪一个?!
  “不一样!不一样!和公子的不一样!”
  “公子公子!这局可是二十倍!方才说的打赏可别忘了!”
  宋安死死盯住赌官掌心压的花盏。
  下一刻,花盏打开!一朵清雅的荼靡花抖着花瓣暴露在外。
  四周短暂沉静,随后炸开了锅!
  “荼靡!!!”
  沈知梨不可置信,“!!!”
  她咬紧唇,他们的伪装还是没躲过杨邶的眼!
  还是说……相情蛊相连而作祟……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骨收紧,捏死裙摆。
  谢故白!他在亮明身份?!
  宋安已最快的速度作出反应,继续他的赌徒身份,对赌局表示不满,并且要再比一场。
  借此,他们很顺利的进入了借贷的后方路,薄帘垂落,长道阴冷,越往前走血腥味越发的浓烈。
  宋安:“沈知梨,荼靡花出现了。”
  这也就证明,他们不再有多余的时间可供思考,要么今夜离开,要么困足此地。
  沈知梨仍要把自己的计谋走完,真真实实看到那张脸,确定这一切,连夜找出安全的送信路线。
  她依旧是那句,“隐藏好你的人。”
  “回府我会与我爹说明。”
  走在前端的花娘在末端的帘子前停下脚步,“二位这边请。”
  沈知梨跨入帘中,昏暗的烛光照亮一串串垂挂的珍珠隔帘,隐约可见灰色的轮廓映照在洁白的珠帘上,神秘幽深的人散漫撑额坐于位中。
  花娘打了个招呼,称呼他为借官,转而对他们两个道:“借贷的规矩,不可将借款带出赌坊,但可用借款赢钱,赢来的所有银两只要够还借款,余下皆可带离。”
  “坊中规矩,借款需留物件,不收利息,需归本金,若规定时日内还不上,便要收走滞留物件。”
  “借官回根据二位所需银两,估算滞留物件。”
  “你们需要借款多少银两?”
  沈知梨打量着帘上轮廓,帘轮因忽明忽暗的烛光显得不清不明,影大影小。
  宋安狮子大开口,“八百八十八万两!”
  这个数字有意无意,在敲击帘中之人。
  然而帘中之人却无动静。
  难道不是他们猜的人?
  沈知梨却与宋安想得不同,她卖走鹤承渊的数字,留意过杀奴斗场与好赌之人几乎都知,更何况一个在赌坊做事的人。
  无动于衷,反倒证明,心如明镜。
  “谢故白。”
  她直截了当,喊出他的名字。
  帘中的人托腮点额的手指顿住,却并没急着说话。
  花娘这时道:“借官不可言,由我代劳。”
  沈知梨嗤笑一声,站在宋安身前,无惧无畏,“国师还是使得好手段,一套诱法用不腻,让我猜猜,这借贷是不是还得看缘分?”
  “还是说,要瞧瞧我的欲望,我的怨念,我的冤恨足不足够?”
  花娘怔住,“……姑娘,切勿乱言。”
  沈知梨不闻花娘的话,继续道:“我为女子,按理说赌坊应该不挑才是。”
  不是新娘就是小孩……国师要的东西!
  “八百八十八万两,置换之物,是不是要为我寻位郎君?!”
  花娘:“姑娘,八百八十八万两可不是比小数目……”
  沈知梨:“我在问你们赌坊的坐上主子!”
  花娘:“姑娘,赌坊可不能闹事。”
  宋安霎时拔剑而出架在了花娘脖子上,“她没问你。”
  沈知梨:“同为暗侍,凝香带我去寻你所带的银两,正正好好够我去到余江吃喝日用,却不够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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