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江无期望了眼冰棺中的人,怕是要再养一段时日她才会醒。
一夜过去,洞外傀儡也杀的差不多了。
鹤承渊不想多做停留,他要赶回京中。
江无期听闻沈知梨受伤严重,正要带鹤承渊去取些药来,还未走至门前,离开的弟子火急火燎带着封信冲了进来。
药谷弟子:“师父!师父!!!”
“何事?”
“京……京中来信,谢故白亲笔……”药谷弟子看了眼鹤承渊,犹豫道:“那个……与师妹的新婚请帖……”
鹤承渊面孔沉冷。
红纸金字……!
第135章 赌徒(11)
几日前,滴水未进的沈知梨窝在床上,几乎晕厥,硬是倔强没松个口。
她被关多久,已然不知,只觉精神恍惚,蜷缩在被子里,冰凉的铁铐膈红了脚踝,磨破表皮出了血丝。
终于门再次打开,背对门而睡的沈知梨一动不动,却嗅见了一股饭菜香。
今天不送金银珠宝,改用饭香诱她服软了。
她继续装睡,听见放菜陆续搁放在桌上的声音,躺了许久,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叫。
谢故白轻笑出声,“阿梨,这是饿了。”
沈知梨如今听见他的声音便觉毛骨悚然,脊背发凉,她近乎从床上弹起来缩到角落,抱紧被褥警惕看着他。
谢故白托着腮,丢给杨邶一个眼神,让他把屋子里的窗全部打开。
刺眼的阳光一瞬冲进卧室,沈知梨不适蹙眉缓了片刻。
谢故白坐与阳光之中,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若是不知这是个疯子,沈知梨真觉他如从前的传言那般公子如玉朗月清风。
他指骨扣桌,“过来。”
沈知梨盯着他不动。
“要我再说一次?”他重复一遍,语调明显冷了一分。
沈知梨只得掀被下床,“把脚铐解开,后宫这么大我跑不了。”
谢故白低眸扫了一眼,轻抬下颚让她坐到旁边去。
沈知梨拖着扫地的长链入座,下一刻谢故白便蹲跪在她身边,捧起她的赤足,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甩不掉了。
“你做什么?!”
谢故白温暖的大掌托住她的脚踝,俯身正对着她的脚背吻下去。
沈知梨看清他的动作,挣扎无果后,直接对他甩了一巴掌。
“滚!!!”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屋子里,直将他的头扇偏过去。
谢故白活动了下肿痛的脸颊,掀起眼皮凝视着她,她满眼都是对他的厌恶。
默然,他给她卸去脚铐,对着她磨损的脚踝也没了想医治的心情。
“吃完饭跟我走一趟。”他抛下一句,走到院外。
沈知梨缓来一口气,正要吃饭时,突然听见一道利刃出鞘声,闻声望去,谢故白立在院子中,随手拔出侍从的刀,为了发泄,抬手便抹了一人脖子。
刹那间,鲜红的血晶莹剔透飞溅在阳光之下。
“咚——!”
侍从全然没反应过来,不可置信捂着脖子倒地。
谢故白接过杨邶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拭去面容与手指的血迹。
沈知梨慌忙别过脸,心跳不止。从前与鹤承渊身处一处,惹他不悦她只担心自己的小命。
如今在谢故白身边……她的任性与反抗,怕是会害死不少无辜的性命。
沈知梨忍着不适,闷头吃饭填饱肚子,没过太久谢故白踏进屋子,不管不顾给她丢来一双鞋,让她套着就走。
“谢故白你放开我!”
他拽着她大步流星出了宫,往谢府的方向去。
“阿梨,这只胳膊也不想要了吗?”
谢故白举起她的手来,沈知梨顿时感到撕扯般的疼痛,她的右肩自上次被关入房中后,便一直无人为她疗伤,伤势搁浅,不断恶化,导致牵连左臂也仅能抬一半高,再高就会酸痛。
这一举高晃动,沈知梨脸色肉眼可见泛起惨白,唇瓣直打哆嗦,她死死咬住,不敢再激怒他。
谢故白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她孤身一人不敢赌,见她安分,他才放下她的手,阴鸷褪去,又换了副面容,为她轻揉,嘴中夹杂关切之语。
阴晴不定的疯子……
他停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对她举止亲昵,话语动作温柔体贴。
也不知为何,往日交头接耳谈论谢家事的街道,安静的诡异,众人见到谢故白不敢直视,甚至面露恐惧,绕道而行。
真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为她揉着胳膊的那双手,轻易包裹她纤细的手臂,骨头在他掌心是如此不堪一击,用力一捏就能断成数节。
他定住不动,高她许多的人背光而立,灰暗的阴影将她严实笼罩,他抬起眼来,嘴角裂开,温柔的笑挂在嘴角,病态又惊悚,“阿梨,你瘦了。”
作势用力捏了捏她的胳膊。
“若是,把手脚给你卸了,你会陪在我身边,不再乱跑对吗?”
沈知梨浑身僵硬,耳朵嗡鸣,她的声音虚小却异常坚定,“我会恨你,会寻死。”
谢故白“噗呲”一笑,在她发端轻吻,“你把宋安藏哪去了?把他交出来好不好,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看,你乖乖告诉我,我带你去疗伤。”
沈知梨:“我不知道。”
谢故白:“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根金簪阿梨不是很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