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所有胆量都用在刚才那些话里的柳月织沉默了。脸迅速变得羞红,纯属因为尴尬。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你这本书叫什么名字。”盛邛捡起书,一笑而过,“现在,倒是不用问了。”
  柳月织心想他还不如不解释呢,这回丢脸丢大发了。真想找个洞把头埋进去。
  说起洞,她突然想到了头顶井口大小的破洞。她仰头望去,上面已经被木头之类的东西修好了。
  一个破庙屋顶修好了有什么用?柳月织这样想着,突然一个不妙的念头闪过。他一定是打算经常来这里。
  柳月织跌坐在蒲团上,声音颤得厉害,“就不能放过我吗?”
  “你要回去?”盛邛抚了抚下颌,话中带着些许诧异。
  “我……可以现在回去?”柳月织几乎从蒲团上蹦起来,差点以为她听错了。
  盛邛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真的?为什么?上次你就没同意,怎么这次……”柳月织冷静下来,深怕这是个陷阱。
  “上次你也没这样问啊。”盛邛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柳月织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上一次她确实没提出回去的具体时间,只说要回去。男人说了第二天一早送她回去时,她压根没敢反驳,所以男人也算是说到做到了。
  “我要回去,就现在。”柳月织试探性地说出自己的答案。
  她还没准备好,就被对方拎了起来。眨眼的工夫,人已经回到了柳府。
  这回的速度甚至比上次被带到庙里时还快上了不少。她连路都没有看清。
  柳月织瞄了眼地上仍晕着的丫鬟,紧张地盯着并不急着离开的黑衣男人。
  “下次若要采花,你就放束花在窗台上,我会及时来的。”盛邛想了想,一脸正色道。
  柳月织瞪大眼睛。这是可以商量的事情吗?还有,她和他是潜在苦主和采花贼的关系,不是偷情啊!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再会。”盛邛摆摆手,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朝她晃了晃手里的书,“对了,书我还没看完,就先借走了。下次也给你带书。”
  话落,人影消失。
  柳月织看着他已经不见了的背影,忍不住嘴角抽搐。
  “姑娘,我这是怎么了?”丫鬟摁着脑袋爬起来,眼神迷茫。
  柳月织收回视线,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丫鬟的肩膀,“你太困了,倒头就睡,把我都吓了一跳。”
  “啊,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打扰姑娘休息了,”丫鬟听了立刻哭丧着脸,“要不我还是找其他人来伺候姑娘吧。”
  完了,真信了。注意力是转移了,可人也被她弄哭了。
  柳月织连忙安慰她,并表示自己已经不害怕了,让她也去休息。
  好不容易劝走了丫鬟,柳月织赶紧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那是她在回来的路上趁着男人不注意从他身上偷拿的。
  柳月织还没看过纸中的内容,此刻才打了开来。她想,说不定可以找出有关男人身份的蛛丝马迹。
  “水荡菱深处,颠倒缠绵时。皎月照香汗,挽颈问卿心。”
  “!!!这是什么?”柳月织看完人都傻了。她连忙合上了纸。
  这是艳……情诗?!怪不得这么轻易就被她偷到手了。原来竟是他故意让她拿走的。
  纸上的字略显柔和,笔锋细腻,竟然是好看的。这样的字配上那样的诗,显现出一种突兀的和谐,让人莫名脸红了几分。
  柳月织吓得立刻把纸扔得脱了手。她不敢再细想下去。
  可是能写出这样一手字的人怎么会如此行径?约莫是人不如字。
  她认真思索后,决定还是把它捡起来。或许,它将会是一条很有用的线索。
  认为事情已经有了转机的柳月织松了口气,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好了这张情诗,终于安心睡去。
  今夜的雀安县,却注定不平静。
  第二天天刚亮,街上就炸开了锅。昨天夜里,至少有三四户人家的小姐遭了采花贼,甚至还有一户人家遭殃的女子是位侍妾。
  县衙门口的大鼓被敲得咚咚作响。那位侍妾主动来报案了。几位未出阁的小姐没那么豁得出去,但也派了人偷偷守在县衙外。
  云项安立刻接见了报案的女子。
  “昨夜具体是何种情况?”云项安脸色严肃地问道。
  女子抹了抹眼泪,“大约是子时一刻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口渴准备起来喝水,却见一男子脸上带着面具,像个鬼魂一样,不声不响地站在我的窗边。”
  “他一直盯着我,可吓人了。”女子越说脸色越发发白。
  “他可有说些什么?身形外貌你可还有印象?”云项安问。
  “他什么都没说,就是不说话才更吓人。”女子惴惴不安地哭诉道,“他个子高高的,身形和外貌我都没看清,当时天太黑了。”
  “既然如此,你当时为何没有喊人?昨晚只有你一人在房中吗?”云项安没有从女子口中得到特别有用的消息,继续问道。
  “我……昨晚的确是一个人睡的,夫君正陪着他的正房夫人,哪里还能想到我……”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帕子遮住半边脸,“我当时吓坏了,身边又没人,所以才没喊人。”
  “况且……况且那男子也没做什么。”女子揪住帕子,语气扭捏。
  云项安扯了下嘴角,无奈地叩了叩桌子,“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比如财物可有丢失?他有留下什么吗?既然没做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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