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接着,他毫无预兆地越过半人高的灌木,在陡峭的斜坡处抓住了半边雨树枝干。
  有段时间,他爱极了在军/队盛行一时的飞镖游戏。只可惜规则下,九英尺是最远投掷距离。
  不过,手里这只“镖”的重量,会带来不一样的效果。付涼目测过距离,让那该死的猎物转过身,这把匕首就能出现在他额头中央。
  “付涼——!”
  正此时,不远处响起的呼喊声戳中了他的耳鼓。
  “……呃!”
  下一瞬,视野内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他似乎被什么硬物砸中了后脑勺,一个趔趄向前摔倒在草丛中。
  警长等人也终于发现了此人的存在。
  “都别开枪,那是火/药!”大卫看清了从油纸袋中散落出来的粉末。
  所有人都视线都聚集在那包火药身上,只有青年停下了动作,等待着什么。
  两秒后,或许是更短的时间,一个身影出现,单手抓住了男人的头发,重新将他的脸按回了满地灰黑色粉末中。
  耳畔传来拳头与人体碰撞的闷响。
  付涼眯了眯眼,注视着唐烛算得上是狠厉的动作,与他被飞溅鲜血染红的侧脸……
  他将匕首还给了路过的年轻警员,视线却难以从逐渐被人群包围的男人身上移开。
  第025章
  因为靠近赤道,似乎自从星洲的土地初次裸露在阳光下时,这里的森林便染上永恒的深绿。
  唐烛感到快要呼吸不过来,快速地奔跑与充斥血腥味的空气,都让他的肺难以复张。
  直到周围有人告诉他,凶手就快要死在自己手下。他才记得抬起头,视线穿过密不透风人墙,试图搜索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殿下。”
  旁侧开出一条小路。青年衣冠矜贵,视线停留在他身上,谈不上高兴与否,非要说的话……是有些头疼的模样。
  唐烛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错把大卫当成了付涼,只胡乱调整了呼吸,便开口道:“……没事儿就好。”
  可付涼依旧望着他,目光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了一遍。
  唐烛心虚地紧,却还是松开半死不活的凶手,支撑着站直身,摊开布满划痕的手掌给青年看。
  那是导致他目前心惊胆战的首要原因,从散落的□□中找到的。
  ——一片艳红的蔷薇花瓣。
  怎料,青年只是抬起手将那片沾了灰的花瓣从他手中拂去,换了一方手帕在上面。
  随后,转身离开。
  或许只有唐烛听见了他低声嘱咐的话。
  “擦擦,傻子。”
  不知怎么,他便杵在人群中,捏着块过于柔软的手帕,不合时宜地脸红起来。
  ……
  唐烛被带至警用马车旁做简单的清理,期间一个年轻警员脱下件外套给了他。
  两人对视一眼,便觉得在哪里见过。
  “应该是在哥城号上?”唐烛记得当时付涼在逼问船员时,有个年轻人被吓得不轻。
  小警员眼睛亮了亮:“啊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看那位先生、不不,是小殿下也眼熟。”
  说着,他更小声地道:“那位长的好看,就是太凶了。”
  他无可厚非地抿了抿唇:“……”
  “唐先生,我听他们都这么称呼您,我能问问您与小殿下是什么关系?”警员撇了撇嘴道:“您为了救他才来的吧?他居然没有任何感谢的话。贵族都是这样吗?”
  唐烛尴尬地咂了咂嘴,哄小孩般:“嗯…朋友,我们是朋友。他虽然表面比较凶,背地里却——”等等,背地里也并不好相处。
  他在脑中搜刮着形容词,最后说:“是个不错的人。”
  小警员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指着下头被五花大绑地男人道:“听说他是小镇的邮差,就是他杀了甘索。用钢笔,刺了脖子三十多下。嘶……太残忍了。”
  他跟着垂眼看去,意识到酒吧店主说的话,“……我发现她抄写的书变少了,以为那可怜姑娘生病了,和邮差一起去看了才知道,木屋里根本没人……”
  谁能想到,跟随着店主一同山上寻找甘索下落是邮差便是凶手呢
  “我还听说,小殿下在讲述案件协助笔录时,说邮差每隔两日便要上山一趟并不是送信,而是专门去看甘索的尸体。这么变态…啧,不愧是杀人犯。”
  “是。”他完全相信付涼的猜测。
  警员:“我还想着他为什么要杀掉甘索,一问大卫先生才知道,原来这邮差长期与一户华裔商人家的儿子接触,爱上了那家少爷。后面却发现少爷与甘索频繁书信往来,甚至互相爱慕,才设计了这一切。”
  对方继续感慨道:“本是害怕甘索有一天会嫁给少爷,没想到等真得把人杀了,才发现对方也是个男人。太离谱了,像舞台上演的歌剧。”
  “是啊……”唐烛不免回忆起木屋中的一切来,重复道:“像舞台上演的歌剧。”
  “警长说,他一定要送凶手上绞刑架。就算不为了甘索,也要让这些喜欢男人的变态下地狱。”警员托着下巴说。
  他觉得这些话对于甘索来说太过于刺耳,“是吗,知道的以为甘索只是喜欢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杀了人。”
  对方八成觉得他太过于敏感,话锋一转,缓和气氛道:“您知道有关依蕾托山庄的故事吗?相传数十年前,有一位外国商人因恶劣天气被困在这里,遇到了当地一位名唤依蕾托的女诗人,商人为了追求诗人不惜建造了依蕾托山庄。他们因为诗歌相识,只可惜后来诗人病逝,商人变得疯疯癫癫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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