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他还说,就在他自己以为凶手是为了下雨天更好隐藏踪迹才下手时,小少爷说,凶手只不过是想在为尸体火葬的那天整好赶上阴雨天,那样才能保证被害者的灵魂成功的进入天堂。说着,小少爷还给他举了例子,比如第三个受害者的尸体烧毁的程度是最差的,这是因为凶手不愿意在礼拜日为受害者举行葬礼,在虔诚的教徒那里,这是完全不被准许的。”唐烛啧啧嘴,转过脸用手肘戳戳身旁的付涼,感慨道:“小少爷,原来约翰探长最终确定了这个名称的原因是因为你啊。”
  而付小少爷对待他这种明目张胆的调侃,也只是轻声笑笑,“嗯。总之,他就这么确定了这个悬案的名称。”
  不过……
  “按道理来说,想要确定第八个受害者存在,应该得有一些确切的证据才对啊?可我看书上并没有提到证据,只是开始讲述一个……”唐烛抿了抿唇,以怀疑的目光看向身旁的青年,“一个故事?”
  “嗯,一个没头没尾关于萨维尔街卖花女失踪的故事。”付涼挑开酒红色天鹅绒窗帘往外瞥了一眼,继续说:“萨维尔街很久之前是伯灵顿家族的产业,后来不少裁缝在这里陆续开了店面用来为贵族富人量身制作西装礼服,而卖花女就是在这里出现,又在这里消失的。最开始注意到她失踪的人是一个流浪的画家,他每天都在街头画画,说是很多天没有见到卖花女,于是向周边的裁缝店询问,那时候大家才发现那个年轻的女孩已经消失了足足有三天时间。
  可后来,没人关心她有没有回来,就连画家也因为冬季来临离开了伦敦,临走前,总之大家都说是画家临走前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警员。当时的警员接到报案后却觉得卖花女只是病了又或者离开伦敦,把苦苦相求的画家打了一顿。从那以后,大家再也没有见到过卖花女。”
  付涼几乎是一字不差地背诵完那本书关于卖花女的话,接着他用手背敲敲车顶,又道:“至于约翰为什么觉得这个卖花女非常特殊,首先,前七具尸体其中之一,也就是第七位受害者的遇害地点就在一片蔷薇花墙边,但凶手为了不让火焰烧毁花墙,甚至把尸体拖行了十几英尺。于是约翰猜测蔷薇花对凶手有着极为特殊的含义。而卖花女盛有花束的篮子上,都会特意以蔷薇装饰。”
  马车停泊,唐烛见青年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另外,就是卖花女的眼睛。”
  他紧跟着下车,发现自己身处一栋二层的小楼前。而二楼,正站着拎着灯的约翰探长,朝他们喊道:“来吧,先生们,画就在一层。”
  唐烛在付涼的带领下,进入了小楼的大门。
  在灯火昏暗的大厅内,他看见了一幅画。
  准确说,是卖花女的肖像画。
  付涼显然也认同约翰的想法,轻声问道:“她的眼睛,异常美丽,不是吗?”
  第088章
  “付涼,为什么刚刚你要问约翰,他买下这幅画后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按道理来说,这幅画只是流浪画家画下一个卖花女,就算是杀人犯把第八位受害者锁定到了她身上,也没有理由能得知这幅画的存在。
  “没什么,就是习惯。”付涼轻松地回答他,随后为他拉开车门。
  从约翰探长家出来后,他们重新乘坐马车去往伦敦东区的卡尔特庄园。
  卡尔特庄园又称阿内拉庄园,是卡尔特伯爵名下的房产,也是他生前居住过的地方。
  唐烛对这个名称不是很熟悉,因为原著里没有过多描写那位侦探的故乡又或是童年。
  也就是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竟比那本几乎是在上辈子看过的书更了解付涼些。
  他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就连下车时的步伐都轻快了些。
  马车没能行驶到那座灯火通明的古堡前,而是只在庭院里找了地方落脚。
  原因是维纳的车队居然也擅自选择在阿内拉庄园落脚,大大小小盛有各类宝贝的马车堵在了他们前头,成群结队的亲卫正忙着为这些价值连城的礼物安排归宿。
  “维纳真是疯了。”付涼带着他在遍布雕塑喷泉的庭院内穿梭,没一会儿就到达了长廊内。
  唐烛走在洁白大理石雕刻的长廊下,听见不远处灯光照拂不到的花丛里时不时传来虫鸣,视线追随过去又见到一幢漆黑的塔楼。
  “那是他们曾经一起看书的地方,我是说我父母。母亲去世那年,他烧毁了她所有遗物后,独自一人住进了塔楼,后来因为职务调动不得不去前线才搬出来。”
  青年的语速依旧很快,像是在告诉他一些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再后来,你应该也听说过,卡尔特伯爵在前线战死,灵柩盖着皇室的雄狮旗被送回这里。受人爱戴的伯爵留下遗嘱,把他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除了这座庄园。”
  “除了这座庄园……”可付涼明明是伯爵仅有的后代了啊?
  不等唐烛将思维发散到贵族权谋游戏的方向,便听见身旁那人又说。
  “胡思乱想什么呢傻狗。”说罢不禁发出一声轻笑,抬手快速揉揉他的脑袋,“卡尔特是威尔士语,意思是'大雪',因为我的父母第一次见面那天下了一场大雪。总之这座庄园是父亲送给母亲的礼物,他并不觉得这份礼物的归属权能够改变,就算他的死亡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嗯……你不认识他,我是说你但凡和卡尔特伯爵见过几回,就能了解到他是个多么奇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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