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丧尸群停在了五米开外。
  众人戒备着后退进入体育馆，两个人上前把入口的大门关上，插上门栓。
  进了体育馆后，他们脱下雨披，抖了抖身上的水珠。
  周云苓弯腰半蹲，大口喘气，感觉肺快要爆炸，耳膜里胸腔飞快的心跳声隆隆作响，目光在体育馆内迅速扫了一圈。
  体育馆的左侧是一片空地，一个台子被推到了最靠里的位置，各种线缆凌乱交缠。右侧是呈阶梯状上升的看台座椅，上头溅染着黑红色的血迹，能看出人为打扫的粗糙痕迹。
  靠近地面的第一排座椅上放着物资、武器等等，地面上扎着三个帐篷。人从帐篷里出来伸手就能拿到座椅上的物品。敞开的帐篷里能看见没有整理的睡袋和凌乱堆积的衣物。
  体育馆是露天的，中央是一个凹陷下来的大洞，雨水从中央的洞口里倾倒下来，落进接水的瓶瓶罐罐里。
  齐赋面无血色，深一步浅一步地走上看台的座椅，他重重坐下，整个人后仰靠在椅背上，一副快要累死的模样。
  “齐赋，你们竟然没死吗？”一个穿着作战服的健壮男人把枪收好，上下打量齐赋几眼，露出惊奇的表情，“你们出去两天都没回来，老张也联系不上你们，我们还以为......”
  周云苓心中疑惑：们？
  齐赋明明是一个人回来的。
  另一个稍矮的穿着作战服的男人握着枪，冲着李哥几人指了指，眼神防备：“这几位......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李哥三人互相交换眼神，李哥站出来分别介绍了队员的姓名，正准备介绍周云苓时，男人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都犯了什么事被赶出安全区的？”
  李哥顿了一下，目光沉了下来。
  这头气氛忽然冷了下来，一下子把另外的几个人的目光全都从齐赋身上吸引过来。
  四周被安静笼罩了几秒后，李哥抬手挠了挠脸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脸：“哎呀，各位放心，我们犯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我当时脾气还有点爆，不懂收敛，顶撞了上司得罪了人，现在想想真是太后悔了。”
  李哥眼神示意林坚和方融。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视角，周云苓看见了林坚暗暗捏起的拳头。
  但他们都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犯的事。
  周云苓含糊地开口：“我其实记不太清了，应该是掀了谁的假发吧。”
  结果收到了对方莫名其妙的目光。
  “你在说什——”
  齐赋忽然大声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都被呛红了，健壮的男人忍不住出言关心：“呛到口水了？”
  齐赋这一打岔，他们的注意力从周云苓随口掰扯的“罪行”上转移走。
  李哥这边都介绍完毕后，却不见对方介绍自己。
  他们肉眼可见地不欢迎李哥小队。
  齐赋终于从那一段疾跑里缓过来了，他开口：“他们是好人，我就是被他们救下来的。”
  这句话极大了缓和两方的关系，至少表面上融洽了许多。
  被叫做老张的人走出来，他露出带着歉意的微笑，拍了拍李哥的肩膀：“兄弟别介意，毕竟是被安全区放逐出来的，我们会戒备也是人之常情嘛，别往心里去。”
  李哥跟着露出一个笑来，但笑意不达眼底：“明白明白。”
  老张全名张彪，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褶子像一把展开的折扇。看架势像是他们那头的领队，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头李哥是话事人。
  张彪简单地介绍了他们的名字，又大致地提了一嘴凌云大学的情况，算是发出了一个“友好”的信号。
  周云苓的目光重新落在座椅上的那些背包物资上，从拉链半敞的的背包里隐约能看见干粮食物，大部分背包都已经瘪下去一些，只有个别背包还鼓鼓囊囊的。
  三顶帐篷围着一个正在燃烧的钢制柴火炉。
  柴火炉上放着一口锅，热气从锅盖的边缘往上飘，几个碗被放在了地上，里面还有没吃完的食物。
  显然是碰上了他们吃饭的时候。
  张彪这群人，物资准备充足，武器弹药携带充分，并且出现在这种全是丧尸的危险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小心进来的。
  不过反正跟她没关系，她去301寝室调查完就走。
  ......
  体育馆外的丧尸群还没完全散去，这会儿谁都出不去。
  因为张彪他们的戒备，李哥小队特地走到最左侧坐下，跟张彪他们隔得很远。
  齐赋走在周云苓的左侧，一起跟着过来。
  出言关心过齐赋的马希明把枪放回作战服的枪套里，余光扫到后，疑惑地“诶”了一声，抬手似乎想要召回齐赋，被张彪抬手挡了下来，张彪意味深长地轻轻摇头。
  马希明恍然大悟地点头，朝着这边递了一个赞叹的眼神。
  走在齐赋边上的周云苓沉默着扭头看了看目视前方专心走路的齐赋，心情复杂。
  他是想夸赞齐赋积极融入“敌方”，跟“敌方”打成一片的行动吗？
  那位大哥给队友递眼神怎么也不知道避嫌？队友光顾看路没收到，我这个被提防的外人收到了。
  方融盘腿坐在地上，抬头看见齐赋后，“咦”了一声，说：“你怎么没去你同伴那边？”
  齐赋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面坐下，掀了掀眼帘：“我是润滑剂。有同伴在这边，两边的关系才能更融洽一些，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