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容渊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心下那点气,登时扩散,蔓延到了胸房。
尧窈恍若未觉,身子靠向男人,两手搭着他厚实的双肩,唇贴到他耳边,丝丝软语:“阿窈陪皇上**做的事,皇上请太医给姑姑看病好不好。”
“公主又知道朕爱了?”容渊冷不丁地发问。
尧窈反问:“皇上不爱了吗?”
那一回回地,他抱着她凶猛又热切的劲头,就不可能不爱。
容渊目光悠长地看着姑娘,良久才道:“公主可真是朕的解语花。”
“那姑姑---”
“公主让朕满意了,自然好说。”
容渊此刻已经不想听到小公主说任何话了,说再多,也不是他想听的。
他那时候就该走过去,当场发现她与众不同的隐秘,但他忍住了,想着徐徐图之,不能吓到她,毕竟是块宝,当谨慎对待。
可谨慎过了头,也未必就好。
这一日,尧窈越是卖力,亲着男人的下颌,手指拂过他胸口,容渊越是烦躁。
那种躁动,不仅来源于身体上的变化,更有一种事态好像要脱离自己掌控的不顺。
他只能比小公主还要卖力,动静闹得比之前每一回都大。
从外面看,只见那床幔晃动了一波又一波,好似永远不会停歇。
粉光犹似面,朱色不胜唇,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姑娘漫眼而横波入鬓,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几度欲垂泪,终是忍了下去。
为了姑姑,她这点难受,又算得了什么,无论如何都要忍下去。
终于,云消雨散,尧窈仿佛得到了重生,轻喘着气,翻过身背对男人,把自己隐藏起来。
男人可不由她,握着姑娘瘦削的双肩又把她转回来,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他都已经那么用力了,还是不落泪么?
何时变得这么能忍了?
只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奴仆。
容渊不能理解这具单薄柔弱身体里隐藏着的强大意念,但似乎这姑娘又该是如何,才有资格被他宠幸。
男人的紧迫盯视,让尧窈无所适从,她阖上双眸,朱唇犹颤:“皇上快去叫人准备汤药。”
如今,是她不想要了。
不想同他有太多的牵扯。
然而这回,反倒是皇帝迟疑了。
偶尔一次不喝,应该也不要紧,总不至于这般的巧,一次就中。
不过,凭他过人的天资,和过硬的身体,一次就中,也不是不可能。
孩子,倒是其次,如今在皇帝的心里,最重要的是,如何让这心口不一的小姑娘当着自己的面哭出来。
北边那些打退一茬又来一茬的蛮子,他可是等不及要收拾个干净了。
第19章 不哭
最终,皇帝松了口。
明姑被宫人们迁到了崇仁宫,安置在后头的偏殿,与尧窈现居的批霞殿并不近。
皇帝的意思也很明显,想把尧窈留下来,另作打算。
她不可能再回慎刑司,也回不了珑璟轩。
索性,尧窈只想念故土,对这两个地方并无多少怀念。
但仍有记挂的地方。
“皇上记得叮嘱宫人们,给慎刑司那棵树浇水,给珑璟轩的鱼儿喂食。”
闻言,男人瞥了姑娘一眼,心内不大得劲了。
她倒是纯善得很,又管得宽,对鱼对树都比对他上心。
更让男人不得劲的是,小公主下一句又催着道:“皇上,我的汤药,煮好了没?”
说罢,见男人坐着不动,尧窈蹬腿就要挣开他,自己去唤宫人准备。
容渊抑不住地气闷,拍了拍姑娘扭动的身子,粗声道:“急什么,还能少了你一碗药。”
话落,皇帝一扬声,朝门口喊了句。
高福听出主子话里的不快,不由纳闷,不高兴还要赐药,这又是何故。
黑黢黢的汤药姗姗来迟,尧窈这回没有半分不愿,攥足了一股劲儿,端着碗就仰面喝下,连蜜饯都不用了。
无论真的假的,皇帝赐下过不少避子汤,但亲眼瞧着人喝下,尚属头一回,说不上什么心情,总归是不大愉悦的。
尤其小公主喝得如此痛快,看不出一丝不情愿的样子,且比他还急切,唯恐他将碗夺了去。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何等心情,容渊今日算是深有体会了。
他的子子孙孙,就被这么一碗药,轻易抹杀了。
尧窈可不管皇帝作何感想,了却一桩心事,又想搬过去照顾明姑。
“姑姑才醒,那么虚弱,我得多陪陪她。”
明姑和曾使君感情甚笃,曾使君不止一次向明姑求过亲,明姑却因嫁过人却未生育过,不想耽误曾使君,一直没能同意。
谁又料到,这一拖,便阴阳两隔,抱憾终生。
容渊思绪不佳,三言两语带过:“论治病,有太医,论照料,有宫人,你便是去了,能比他们做得更好还是如何?你的姑姑要养病,自顾不暇,还得分神来照顾你。”
小公主抿唇不语,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男人说得有道理。
在这离家千里的异国他乡,她最亲近的唯有明姑,明姑这么一倒,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还有曾使君,陪她千里迢迢来到大晟,结果说没就没,就连那尸首都已经面目全非得难以辨认。
鸿胪寺派女官前来,请她尽早确认曾使君的身份,并亲写讣文向东瓯那边报丧,他们也好将曾使君的棺柩送回东瓯,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