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她该高兴的,不可以哭。
尧窈也不打扰,等着明姑情绪慢慢平复了,她才压低了声音问:“姑姑这些日子在御膳房可有什么发现?”
明姑被小公主这话问得有点怔住,直到尧窈又问:“他们隔几日出宫采买食材,又是什么时辰,出去多久,主要是哪些人负责采买呢?”
一句句地问,明姑这才恍然,拍了一下脑门,双目放出神采。
“是的呢!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我怎么没想到呢。”
尧窈握住明姑的手:“我出去不得,姑姑却是可以的,只要按时回来,谁又能说一个不呢。”
时至今日,明姑不得不正视,在她眼里好似仍然青涩稚嫩的姑娘,正在一点点地蜕变,以一种让她惊讶又惊喜的方式。
明姑反握住尧窈的手:“若是王太女也在这里,必然也会很欣慰,姑娘是真长大了。”
都是环境把人逼出来的。
尧窈不觉得自己变了什么,她只是想要顺着自己的心意过下去而已。
明姑有了奔头,又回去御膳房计划出宫的事,尧窈已经把曾使君暂住的地方告诉她,就看她能不能抓住时机找过去了。
皇帝这边,拒了好几个候在外面等着送汤的妃子,只留下最后一个到的淑妃。
即便留下了,他对淑妃也没得多少好脸色,尤其尚在养身体的当口,要戒了瘾头,面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淑妃也没指望皇帝待她和颜悦色,她也习惯了皇帝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直把自己从娘家那里打听到的一些讯息,详详细细地禀告,譬如哪些官员一起去了花满楼吃酒,又是哪些人到乐坊玩乐,还有找到肖府拉拢讨好她父亲的。
淑妃从不隐瞒这些事,是以,皇帝对她有几分信任。
其中,有一桩,容渊最为关注:“留郡王想把小女儿许给肖瑾?”
淑妃料到皇帝会问,回得也稳:“是有这个意思,但我父亲并未打算应下这门亲事。”
肖瑾是她唯一嫡亲的弟弟,需得慎之又慎。
肖家不能站队,只能从龙。
皇帝握着药碗,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良久,碗内空了大半,他才扭头看向淑妃,意味深长道:“这宫里,也该有点喜气了。”
淑妃又是一怔,但很快,心思聪慧的她反应过来,伸手接过药碗,垂了眸,顺从应了声。
出了内室,淑妃看了眼窗边的软榻,对高福道:“劳烦高总管多准备几床褥子,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实在耐不得。”
高福自然懂得,只暗暗遗憾地叹。
就是幸了又如何,堂堂天子,要幸哪个女子幸不得,为何非要委屈自己。
隔日一早,尧窈才起身,就听得门外有宫人在咬耳朵。
“你听说了没,主殿那边,皇上让淑妃留宿了呢。”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听不到,前几日是顾二小姐,昨天又是淑妃,皇上休养这一回,倒是愿意近女色了。”
宫人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冒犯之嫌,闭了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但该听到的,尧窈都已经听到了,心下一阵恍惚。
他宠幸了别的女人?
和别的女人,做了和她在一起那样亲近的事?
所以,只要长得好看,能够说得上话,就可以做那种事吗?
尧窈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肖瑾清俊挺拔的身影,她虽然对肖大人很有好感,但也从来没想过和他做那样的事。
那样的事儿,不是随随便便和一个人就可以的。
尧窈不懂这时候的自己,心口那点难受,是为什么,明明不在意的。
一旁的秀琴始终小心翼翼地觑着尧窈神情,见她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自己也跟着不是滋味。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为何皇帝突然就变了态度。
旁人不知道,她却是近身伺候,亲眼目睹皇帝待尧窈的不同,可这才多久就不稀罕了。
第45章 交代
这一日,以看望长姐为由,顾淳入得长春宫,然而见到长姐已能落地行走,人也未见多少喜色,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太后身子好了泰半,人也清醒了不少,瞧出弟弟有心事,便问他又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了。
父母临终遗言犹在耳边,身为长女,她有扶持弟弟,光耀门楣的责任在身,尽管这个责任,现在已然成了她的累赘。
但要她不管,也不可能,若是顾家有难,她置之不理,百年以后,她又有何颜面去见那边的父母。
见弟弟仍是欲言又止,要说不说,堂堂阁老,这般犹豫不决的作态,太后不由怒道:“到底是何事,你再不老实交代,往后就别指望我管你了。”
听到这话,顾淳才算有了忌惮,慌忙向长姐作揖:“太后息怒,臣只是仍在想,这事儿值不值得禀明太后。”
两淮那边到底远了些,他只要派个人过去,把那边的人证物证全都销毁,到时就算那个卫恒真有本事,查出了蛛丝马迹,但最终也只是不痛不痒,并不能对他造成致命打击。
一听这话,太后反倒更不可能不闻不问。
“你最好现在就给我说清楚明白了,不然以后,你如何,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闻言,顾淳面色微微泛白,几下反复,终是将这桩悬在自己心头的旧事,一一托盘而出。
太后听后,面色比弟弟的还要白,她挥手,一巴掌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