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容渊知她少时被囚的经历,最该学习的那些年都被耽误了,怪不得她,反倒还是个值得怜悯的小可怜。
把人揽入怀中轻轻安抚,容渊稍作沉思,作了一首五言绝句,赞美大雪中仍在怒放的红梅。
尧窈听后,跟着念了几遍,朗朗上口,还很押韵。
遂低头,尧窈轻拍又大了不少的肚子,跟腹中孩儿细语:“宝宝以后也要多多读书识字,同你父亲一样,做个有学问的人。”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不管大晟,还是东瓯,有学问的人,总是更受人推崇。
尧窈不经意的话,并未多想,只是由衷感慨,却精准戳中容渊软肋,直击他心房。
不光女人有虚荣心,男人也会有,尤其容渊这等尊贵骄傲的男人。
他站在高处,被人捧惯了,听到的那些恭维话大多千篇一律,藏着私欲,没几个真心。
他听着,也没什么感觉。
可唯独这个小妇人,不经意的话语,平实质朴,没有经过任何修饰,却总能说到他心坎上,叫人胸口满涨,说不出的酥软。
容渊俯身,隔着厚厚的衣物,近乎虔诚地吻上尧窈隆起的肚子,向来硬朗的侧脸都好似柔和了不少。
尧窈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很新鲜的视角,让她有了新鲜的体验,更有了另一种新的认知。
他和王姐是截然不同的存在,王姐待她有如再生父母,而他是她孩子的父亲,有了血脉的羁绊后,反而更像她的家人。
在男人越来越多地和腹中胎儿互动后,尧窈的这种体会越发深刻。
孩子,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牵扯。
第59章 不准
除夕这日,下了好几日的雪终于停了,尧窈倚在窗边,瞧着下人们手持大笤帚在外头扫雪,堆起了一个又一个雪白的小山丘,红彤彤的灯笼沿着屋檐挂了一串,衬着那雪的白,极有冲突感的色彩对比,照得院子,尤为有情致。
在院子里值夜的丁念,一时兴起,就着那小山丘,用随身携带的小刀麻溜几下切刮,一个圆滚滚的雪人雏形就出来了。
尧窈瞧着有趣,可又觉得差了点,那小石子缀成的眼睛不够圆,也不好看。
回过身,尧窈几下张望,看到桌上的一盘桂圆,有了主意。
她指着那桂圆,对秀琴道:“你拿两个,给雪人当眼睛。”
容渊从外院过来,就见秀琴蹲在雪人前摆弄,还振振有词。
“这鼻子就得用胡萝卜,瞧,多喜庆,哪有用树杈的,瞧着就敷衍。”
丁念抱臂站在一旁,一声不吭,脸色不是很好看,瞧见主子来了才稍缓和。
脚步一转,容渊绕了个路,到雪人前瞧一瞧,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这几日,喜乐就好。
秀琴喜滋滋:“瑞雪兆丰年,是喜兆呢,来年大吉!”
做皇帝的人,不就爱听些预示国富民安的好话。
容渊笑了笑,未再多言,又看了雪人一眼,留下一句就大步往屋那边走。
“再做一个吧,有个伴。”
闻言,丁念自然不敢怠慢,当即忙活起来。
秀琴一旁看着,不忘提醒:“这个鼻子还得用胡萝卜,才搭呢。”
尧窈仍在窗边靠着,见丁念又做了一个,不由会心一笑。
是的呢,一个多寂寞,还得有个伴。
男人进来了,尧窈也未曾回身相迎,直直盯着外头,沉浸在自己的这点小乐趣里。
容渊走近尧窈,在她身后站定,提醒道:“雪后更凉,不可看太久了,把窗关了吧。”
见小妇人仍是不动,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容渊走到她身侧,长长的胳膊伸过去,就要把窗拉上。
尧窈诶了声:“别啊,就差一点点了,让我看完。”
容渊的手顿住,没有动,目光一转,也往外看去。
圆滚滚的身子有了,圆滚滚的脑袋有了,眼睛有了,嘴巴有了,鼻子,恩,也有了。
关窗。
尧窈意犹未尽,但也算言而有信,没有在这事儿上再计较,扶着腰,挺着大肚子,准备泡个脚。
婆子提了一大桶的热水进来,容渊试了试水温,就让她下去了。
尧窈又是一声诶:“你把人叫走,我怎么泡脚。”
她的肚子在那挺着,手已经碰不到脚,脱鞋袜这种简单的事儿,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是难于登天了。
不想麻烦人也不行。
容渊把炉子里的炭火加到最旺,屋里更暖和了些,他把外头披着的大氅解了后挂起,便稍卷起袖子,把木桶提到尧窈身前,俯下了身子。
尧窈有一瞬间呆住了,说不出话来。
男人已经搬了个小凳子坐下,轻轻抬起尧窈的脚,给她除掉鞋袜,挪到木桶里。
往常男人握着她的脚,都是在床榻上,她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他兴起的时候,还会捏一捏,再亲一亲。
可那时候,都是干净的,不像这次,她的脚在鞋袜里捂了那久,还不知道有没有怪味儿,他就那样捏着,也不嫌弃。
他不嫌弃,尧窈心里却觉得别扭,但又说不得什么。
想了想,尧窈闷闷道:“你不必这样的。”
肚子都这么大了,不生是不可能的,生了,想要回东瓯,也得从长计议,没那么快。
年前,明姑又出去了几趟,悄悄带了些消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