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如若没有她背后的海鲜,倒也的确能入选初春心动清纯女神榜单并勇夺top。
“评价评价?”裴矜意说。
谢风晚看她:“评价什么?”
“评价你想吃海鲜我就马不停蹄定了。”
谢风晚:“要点脸吧裴影后,两小时车程你能让他们十分钟赶来,我当场把银行卡余额都转给你。”
裴矜意对她的银行卡并没有兴趣,因而只敷衍道:“不评价就算了。”
两人只短暂闲聊两句,另一边便有人吵嚷着想动嘴了。
入座是在十分钟后,剧组内部所有锅碗瓢盆都在这十分钟里被找了出来,少了便去新买。
蟹蒸的蒸、煮的煮,一时间整个院子满是乒铃乓啷的响。
虽说有过不愉快,但到底是最后一天,几家租户被邀请后,大多都还是为了和主演拍个照来了。
人多,自然免不了有小孩,谢风晚收回看不远处正摸着螃蟹壳的几个小孩的视线后沉默了约两秒,才问:“想多久了?”
“嗯?”裴矜意此时正在用热水烫筷子,倒了水后才看她,“什么想多久?”
“报复我。”谢风晚说。
“从看见那碗鲜虾鱼板面和听见你告诉我你没钱两个回答间,你比较喜欢哪一种?”裴矜意问。
谢风晚倒是很认真地想了想:“都不太喜欢。”
“那你就自己洗脑自己我没有报复你。”裴矜意笑笑,“当只是我想请客。”
“洗脑容易,就是容易尴尬。”谢风晚说。
“那你就当我想证明我有钱。”裴矜意拍拍自己的外套,“暴发户、富二代,什么容易代代什么。”
谢风晚用这样的设定套进去试了试,效果不错。
看她笑,裴矜意便懂这一页翻过去了。她舒了口气,语调轻松地问:“喝饮料吗?”
“三件套?1”谢风晚问。
“不是不可以。”裴矜意说。
但谢风晚最后要的也只是白水,和裴矜意昨晚要的一样。
谢风晚其实并不喜欢吃海鲜,只草草填饱肚子,便没再动筷子,观察起他人。得到的结果便是,大家都很安静,唯独海鲜爱好者齐远一枝独秀,不仅吃、还要为身旁人讲解。
如若不是从未上酒,谢风晚都差点以为这是喝了两盅。
裴矜意为她解释:“他就这样,有癖好。”
谢风晚生硬点头。
两人都差不多吃饱了,视线一对,一拍即合后便离了桌。
大冬天,天太冷,谢风晚没什么心情散步,两人想了想,便又回了房间。
房间内有齐远前段时间才买的躺椅,很大,可以调角度,还是绒的。
一买买了俩,似乎是打算和副导演一人一个摸鱼用,但剧组最忙的便是他,除去刚拆封那两天高兴用了会,便一直放在房子里落灰。
谢风晚没太多讲究,随意拍了拍,躺了下来。倒是裴矜意看上去挺纠结,想伸手拍,又没动作。
谢风晚自封风度地起身:“躺我这吧,就算沾灰也都沾我身上了。”
裴矜意:……
一切犹豫在邀约下变成了决心,没再过多纠结,她也坐了下来。
两人极其岁月静好地靠在躺椅上,仿若提前退休。
房间没有被合上,原因是大白天在公共场地锁门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且奇怪。
门缝里透进一丝光,谢风晚盯了房梁许久,眼睛有些酸痛,刚准备揉一揉,便听身旁裴矜意道:“对不起。”
谢风晚看她。
两人都清楚这句对不起是为裴矜意昨晚去而复返的冒昧言语,无论出于什么态度,谢风晚都不想接这句道歉。
有些东西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改变。
她因为转移话题问裴矜意她这几天去干嘛的时候,手正伸向摆在一旁桌上的收音机。那是副导演二十块从老大爷卖古董的摊子上买回来的,倒没傻到把这认成古董,只觉得挺好看。花了二十块横刀夺老大爷据传‘四十年’的爱,还挺为对方心疼,结果刚买回来,便被翻来覆去看的齐远确认,是个新货。
谢风晚没用过收音机,伸手拍了拍,没有声音。
身后一直没有声音让她有些疑惑,侧头看对方,才发现裴矜意的脸色很难看。
世界在这一刻似乎不需要太多言语,谢风晚便了然了自己的冒犯。
但她尚未说出那句“对不起”,裴矜意的手便自她怀里取走了收音机。
她低着头,按了几个键,里头便传出了哀婉的曲调。
谢风晚看不真切动作,却也懂该怎样做——
谢风晚鼓起了掌。
裴矜意便笑了,仿若方才那种阴翳只是她恍惚致使的幻觉。
她开始教她怎样播放、怎样暂停、怎样切换。
接连换过几首后,回到了最开始那首《枉凝眉》。
裴矜意看着垂眸注视收音机的谢风晚:“我......”
“不想说也没有关系。”谢风晚说,“这是你的自由。”
“不。”裴矜意一顿,“我不是因为隐私不想告诉你。”
只是它显得过于难以启齿。
拥有精神疾病是裴矜意一直想撇清的一件事。
她从不认为自己生病、也不认为自己精神出现混乱,但医生认为、身体认为、甚至是杨然也这样认为。即便裴矜意想将一切生理反应归结于药物,但焦躁时服用的药片总会在她平静后、在一片空寂中告诉她,它是有用的,她是出现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