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倒是清楚。”裴凛瞥了他一眼。
  顾澜挑眉:“西北万事通也不是白叫的。”
  这近乎令人窒息的气氛,最终在薛平睿的示弱下结束。
  他躬下身,再次朝马车行了礼:“是臣无状,还望长公主责罚!”
  “薛大人可别觉得本宫欺人,只是薛大人囚禁的平凉郡守之女,乃是本宫伴读,这着实有些打本宫的脸呐。”
  晏清姝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但在其他人听来却觉字字刺耳。
  那人果然在她车里!
  薛平睿猛得抬起头,盯着马车的目光犹如火烧。
  而裴凛听到这个消息,看着薛平睿的眸中闪过一道锐利,囚禁前太子少保之女,薛平睿好大的胆子!
  “所以,辛苦薛大人跑一趟,随车架去平威王府吧。”
  晏清姝势必要替江怀玉讨一个公道。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江怀玉握住晏清姝的双手,面露担忧:“你怎么变成长公主了?你不是……太子吗?”
  最后三个字江怀玉说得很轻,但晏清姝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她反握住江怀玉的手,低声道:“说来话长,待日后再与你细细道来。”
  虽然心中好奇,但江怀玉深知晏清姝失了皇位,定然是心中钝痛不已,周身麻烦不断,不好在此刻追根究底,便乖乖的闭口不言,只将头枕在晏清姝的肩膀上,一如两人曾在学监时那般。
  待一行人来到平威王府,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世子可算回来了,王爷已经念叨好半天了。”
  开门的是个毛头小伙子,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一副机灵相,身着藏青色圆领袍,见到裴凛后立刻迎上来牵住了马缰。
  裴凛本想去请长公主下车,结果他刚一下马,车门就推开了。
  他回头一看,愣了一下。
  晏清姝没有做女装打扮,而是束发银冠,穿着一袭青竹色圆领窄袖袍,足蹬黑靴,手中还转着一柄铁扇,颇有些风流潇洒之意。
  观她神情似是常常做此打扮,早就习以为常。
  晏清姝走下马车后,回头伸出了手,一个形容狼狈、满色脏污的艳丽女子从车厢内走出,扶着她的手腕走了下来。
  而那女子在看向随后而来的薛平睿时,双眸中满是恨意。
  裴凛眯了眯眼。
  平威王裴述之此刻正在书房查阅赈灾账目,忽然得知人平安归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赶忙吩咐管家去通知王妃,先安顿好长公主,然后让厨房备宴,自己则正了正衣冠,迎了出去。
  晏清姝见了平威王倒是没什么客套,直接让麒麟卫抬了箱子上来。
  “婚书、嫁妆都在这里,待世子在婚书上签了字,再送去庆阳府盖章,这婚事便算成了。”
  赐婚的消息是在三日前传到平威王府中的,当时平威王裴述之左思右想也搞不明白朝廷的用意。
  他可是握有西北四万兵权的异姓王,程氏竟会放心他儿子与曾经的太子结婚盟?
  如今,男女婚嫁的事从晏清姝口中说出来,就像在谈论粮食收成一样简单。
  平威王心情复杂,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倒是混不吝的裴凛开了口,语气颇为轻慢:“殿下就这么着急嫁给我?”
  晏清姝看向身侧的裴凛,不得不承认,论相貌,裴凛算是自己见过的男人中数一数二的,论身段,单凭方才骑马的姿势就能看出是个练家子。
  再加上那一手好字,能文能武的世家子,若是放在京都,定然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可惜这是北境,战乱不断,贫苦寒凉,果腹都成问题,又怎的会有心情追求情爱。
  晏清姝清瘦的脸上挂起了笑意,一双眉眼弯弯,显得温和无害:“世子长得如此天人之姿,定得众多姑娘喜爱,我怎的会不急?”
  她往裴凛所在之处走了两步,与他贴得极近:“更何况,嫁人是太后为了断我后路,而我所嫁之人要么与太后站在一条线上磋磨我,要么……”
  最后一句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哪个不是聪明人。
  裴凛感受着她的温热的手抚摸上自己冰凉的脸,受惊般的往后跳了两步,神色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晏清姝,就像一只受惊的幼狼。
  这让晏清姝非常新奇,忍不住还想再摸摸。
  不过裴凛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两个大跨步平移到自己父亲身侧,满眼戒备的望着晏清姝。
  平威王恨铁不成钢的踢了裴凛一脚,然后搓了搓手,对着晏清姝憨笑两声道:“嗨,说这些作甚,以后大家便是家人,要相亲相爱才是!”
  他朝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王妃使了个眼色,后者有些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却垂着偷不敢看晏清姝。
  “长公主殿下,妾……妾先带您去更衣。”
  晏清姝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女子,绽开一个亲切的笑容。
  裴凛的母妃是平威王的原配妻子,十年前逢遭大难被烧死在竹楼之中,一个月后,平威王便低调的迎娶了现在这位年轻的王妃,巧合的是,原配与继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血缘关系,论辈分,似乎还是姑侄。
  只是今日瞧着,这继室与王爷似乎不是寻常夫妻,更像是晚辈与长辈。
  晏清姝语气温柔的对平威王妃说道:“不必拘礼,您是我的长辈,唤我清平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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