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可我疯了一样的喜欢你。”
  这句话整体调子沉冷，如同在做强有力的辩证，郁星野不止一次发觉对方掌心的温度格外滚烫，一用力就能掐掉他当下的思考。
  “你现在身上还有我留下的痕迹，”纪玥转而又换回轻快的语气，点点他的鼻尖，“小傻子，问这个是不是没必要？”
  郁星野，“……”
  他哥什么时候和江瑜一样不要脸了？
  “从小到大我为你破了很多次例，最终的结果除了完全拥有你，我想不到别的。”
  “我迷糊的性取向被你确定下来了。”纪玥有点无奈地苦笑，“对不起，我不可能、不接受、不放心把自己宠了那么多年的人交到别人手上。”
  “什么时候？”郁星野猝然提问，“你什么时候认为自己喜欢我？”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郁星野挣开他的手，向下看着纪玥修长手指上瑰金色的戒指，再抬眼时，带着破釜沉舟的凝重，“真的一直是我吗？”
  纪玥的视线从戴戒指上那根手指滑过，一直到郁星野的脸上，再对视，来回两次，细细理解他说的话。
  “你是不是没有看我送给你的东西？”
  “你送了什么……”郁星野怔了下，自己往外挪开了一点，打开茶几的抽屉取出星玥的白色皮革礼品袋，“这个？”
  “你打开看看。”
  那是一只与纪玥左手上如出一辙的白金戒指，经过细致的抛光打磨，熠熠生辉——情侣款。
  “海有尽，月有缺，人有悲，我们却可以有一以贯之。”纪玥念出自己为他写下情话，无奈得很，“分明是你自己说过喜欢他们的故事，怎么能认为我是给别人做的呢？”
  郁星野自回来之后，一心扑在星玥的抄袭风波中，没顾得上这个。
  原来他想要的，早就到他手里了，他随口念叨的喜好，也一直一直被人妥善照顾，他同样是他爱的人的望而却步。
  曾经那些难以启齿的卑劣念头全部实现，在午夜许下的无望心愿尽数得到回响。
  他失笑，谴责他哥，“你怎么不早给我？”
  “不是你自己说不喜欢的吗？”纪玥反驳，申诉道，“而且你还说，你心里有人了。”
  郁星野握着那只银戒，以肘抵在腿上，笑得有点收不住，“我有这么说过吗？”
  纪玥见他总算愿意笑笑了，心里彻底松了口气的同时，面上保持着松弛，用手指他，相当幼稚，“你肯定说过啊，要我给你录下来才肯承认？”
  郁星野望着他笑了一会儿，斜过眼时，眼角带出一道水痕，伸手把戒指递到纪玥面前，摊开手掌，“我爱的人说过，他打算这辈子孤独终老，但我始终不知道他是不是骗我的。”
  纪玥盘算内所有的不定数，随着这一句话，确凿下来。
  “他的确是骗你的，因为他想要和你共度余生。”纪玥拿下银戒，打开暗扣，将它戴上郁星野的中指上，郑重许诺，“是你终结了我的理智。”
  “我曾经很抗拒别人介入我的人生，但如果是你，我愿意真心实意地戴上这枷锁。”
  拥抱的力度箍在腰上，相当霸道，这样的谨慎、近乎失态的紧张，让郁星野怀疑过去那些强势、独裁、无理取闹与捉摸不定，全部都是纪玥的保护色而已，是不让自己知道他秘密的铠甲。
  欲望是情感最诚实的归属。
  他们早就说过爱了。
  ……
  第93章 温馨
  早上八点
  郁星野洗漱完毕正准备下楼，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纪玥有起床气，不到他自己想起的点就提前被外因吵醒，他能低气压一整天。
  郁星野深谙此理，以前如果和纪玥一起睡，睡觉前都记得把手机静音，可能是昨晚心乱弄错了，换成了振动。
  手机磨着木质床头柜的声音“嗡嗡”的，比起吵更磨人，跟柄小钝刀割肉似的，郁星野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摁了电源键，但纪玥还是抬起了手臂覆在眼睛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看样子真的有点被吵到了。
  郁星野垂眸，正巧与拿开手臂的纪玥对视。
  也不知道纪玥算不算醒，总之神情并不放松。
  郁星野还来不及说点什么，纪玥突然攥紧他的手腕，翻了个身，把人轻巧地带上了床，然后圈着郁星野的腰，往怀里一扣。
  人不算很清醒，连眼睛睁开的幅度都有限，动作却十分小心。
  郁星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哥带上床的，全程怔愣，直到纪玥怕他冷，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他才缓过神来。
  “谁打来的？”纪玥的声音还有些惺忪，像是梦里的呓语。
  郁星野默了一下，“……江瑜。”
  “又是他。”
  纪玥的声音闷在郁星野的脖颈处，似乎有点不悦，他懒懒地轻嗅着属于郁星野的气息，心底柔软，倒也没那么计较了。
  “说什么了？”
  脖子上有阵温热暧昧的呼吸，说话间纪玥的唇若即若离地擦过他的皮肤，郁星野有些许脸红，乖乖地如实回答，“没接，不知道，大概是催我回组。”
  “下回也别接。”纪玥搂紧他，“几点？”
  “八点多。”
  “还早。”
  “嗯。”郁星野在如今这个姿势下艰难地给手机设置了静音模式，轻轻推了推纪玥，“再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