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怀安久未睁眼,他无法适应殿内烛光的光线,眼皮扫了一些红,胭脂泪意沁出。
南澈有几秒的空茫,“皇上,你没事啊。”
他脸上可怖的占有欲忘了收回去,调子习惯性捏得尖细,整个人割裂又扭曲。
怀安未曾察觉这种异样。
他眼前的南澈是虚影,怀安的眼眸不聚焦,在他未清醒的时刻,他的四肢百骸都仿若浸泡在极寒的深海里。
那些刻骨的冷尚未从他的躯体剥离,另一种与之截然相反的感觉占据了他的五感。
一股难以被压制的热意从他身体最深处灼烧开来。
让他产生出怪异的渴求。
渴求被触碰。
渴求被贯穿。
渴求被碾碎。
他不知要如何同这些陌生的感觉去对抗。
只能遵循本能喊南澈的名讳。
“南澈…我好难受…哈…好热…”
怀安干净懵懂,南澈是在脏污的宫墙内饮血吃肉长大的,只需一眼,他便明白了。
那个恶心的东西给怀安喂了药。
如若让那人如愿,怀安以假死的状态被困在棺木里数十个时辰。
待那人虚伪的处理完怀安的葬礼,打开棺材,看见的便是这幅仿若被催熟透了的怀安。
浓厚的杀意裹挟南澈,晏旧辞该死。
觊觎怀安的人都该死。
滚烫的皮肤贴上南澈的脸颊,怀安已然不清醒。
若他还有半分神智,定会宣章程来解读毒。
可晏旧辞卑劣,用下的春便是无解的药。
即便他真的神志清醒,找来章程也无济于事。
怀安伸出勾住南澈的脖颈,他只知道南澈的温度很低,靠近这个人能够让他变得舒服。
南澈撑在怀安的上方,他的神情变了又变,问道:“怀安,我是谁?”
怀安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眼眸仿若隔了迷茫雾气,他跌入南澈漆黑的眼目,被层层叠叠的黑围困。
尽管怀安意识不清明,在枷锁扣上来的那一刻,他犹如羔羊面对猎人的手枪,忍不住想逃。
热意熏红怀安的双眼,“是老师…啊!”
南澈的虎口卡住怀安的下颚,目光冰冷宛若在看一个死人。
怀安对那目光无所察觉,怀安迷恋的蹭,“南澈老师,南澈先生,南澈…夫君…”
“嗡——!”
南澈的鼻间感受到温热。
他面无表情伸手去抹,不出意外的摸到一手殷红。
记不清第几次了,他因为这个人失控,因为这个人狼狈。
“闭嘴!”
南澈咬住怀安的唇瓣,怀安轻轻颦起眉,他眸底水汽氤氲,细白的脖颈微微仰起,来不及吞咽的银丝滑落。
床头的纱帐悄无声息落下,几声急促的喘息和低声的呜咽交织在一起,复而沉入漆黑的夜。
醉春殿内唯一的一盏灯光被风的攻势侵扰晃了几下,最后似无法再承受任何的压迫,熄灭在了荡漾的夜色里。
第15章 病弱皇上假太监15
初秋时节,夜里已开始起露水。
章程坐在月光如水的长阶上,他的袖袍稍稍有些湿润,他百无聊赖的试新研发出来的毒。
他不忧心怀安醒不过来,章程对自己的毒术还是有着绝对自信的。
怀安醒过来了又如何,他的身子亏空,在章程眼里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死人了。
骤然,寝殿的门打开,章程扭头,见他家殿下立在阴影中,唇瓣血一样红,眸子压下来,“打一盆水。”
章程仓促移开视线。
南澈此时的模样...过分妖孽了。
欲望翻腾的气息将其包裹,冷白的肤和幽黑的眸都锁在欲望的枷锁之下。
难道...殿下他在美人没醒来时霸王硬上弓了?
章程暗自嘀咕,怀安现在可是和冷冰冰的尸体没有区别,他家殿下...属实变态。
“嗯?”
南澈发出单字音节,定在原地的章程露出谄媚的笑,“属下这就去,立刻去!”
章程将水接来,他懂事的在寝殿前收住脚步,将水交给了南澈,雕着龙纹的门在章程面前闭合,然而他在那为数不多的几秒钟里还是看见了。
一只苍白的手从龙床上垂落,零星的红点在雪一样的玉肤上,犹如片片跌落后复被碾碎的红梅。
殿内灯火通明,黄色的床纱将美人围困。
刹那间,章程有种感觉,这里不是帝王的寝殿,而是黄金铸就的囚笼。
未想,一语成谶,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殿内,怀安眼眸轻阖,药效过去后,他实在疲累,身体和意识都陷入昏睡之中。
因而他不知道,在他睡着后,南澈点燃了殿内的一盏盏的红烛。
他在南澈的视野里变得无处可藏,所有的一切都被迫袒露。
呼吸的频率、胸膛震颤的次数,晶莹汗珠如何顺着皮肤纹理滚落。
南澈像是一个变态,与其说他是在仔细为怀安清洗,不如说他是在标记占有这个人。
“怀、安。”
南澈一字一顿,他的舌尖与牙齿碰撞,将这两个字眼在唇齿之间厮磨,宛如冷血动物在进食之前咬住食物的脖颈,调笑玩弄,满是危险气息。
离不开的,谁都别想从这里挣脱。
无论用什么手段,无论他们最终是否会刀刃相向,怀安都不会再有机会结束这段关系。